“好了,停手吧。”那跨坐高头大马的冯公子说着,一脸轻蔑地看向那民妇“算本公子开恩,这次小惩大诫,下次可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随后那冯公子大手一挥,朝着身后马车喊道“走了,回府。”
一阵清风徐过,马车车帘微微掀起,其中两名清丽女子互拥而坐,两侧脸颊之上那淡淡泪痕让这原本面容就极为清丽的女子更添上几分姿色。
枣红马的铁蹄踏碎城门楼前白菜,而马车车辙压弯两侧杂草。
恍惚之下,这杂草白菜似乎是人,又似乎是牲口,回过神来,杂草依旧是杂草,白菜依旧是白菜。
只不过原先那卖相姣好的白菜此时已然面目全非,而那原本挺拔的杂草此刻也被压弯了腰,纷纷朝向那城门楼,好似在跪拜一般。
……………………………………………
这是一场闹剧,因为今日过后,也没谁会记得,在这落雁城门前,有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妇女被百般刁难。
这也是一场悲剧,因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妇女只是做着自古以来,贩夫走卒的日常而已,这又有什么错呢?
这也是一场惨剧,因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妇女,只是问了一句自己该问的,可是就这么一句,自己就断了一条腿。
可是这也是一场喜剧,因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妇女,饶是此时,口中也在高呼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朝着地上那十一两雪花白银狼狈地爬去,也顾不得自己这身粗布麻衣被污泥所包裹。
在双手触碰到白银那一刻,比之自己满身污泥,此刻这农家妇女似乎更在意自己手中那雪花白银不能被污泥所沾染,卖力地用袖子擦拭着那雪花白银。
直到这雪花白银重新展露银光,这才罢休,脸上笑容更甚,不似虚伪,这笑容就是自心口而来,流露脸上。
而城门楼外,那些个看着热闹之人皆是满脸的艳羡。
“哎呀,这糟婆子命好,要是我,别说一条腿,两筐白菜,就是搭上我两条腿有这这十一两白银,那也是值得的。”
“谁说不是呢,回家找个大夫,接上一条腿最多也就一两白银,而且最多养伤三个月就能恢复,这不就是卧床三个月换来十两雪花白银吗?这老婆子,命是真好啊。”看着热闹的牛二也是感叹道,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双手用力一拍,似乎是怒其不争“看看人家,看看你,同样都是泥腿子,别人怎么就比你金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