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那不是闹贼了吗?怎么跟闹鬼扯上关系?”
陈安倒是没责怪她,因为新店开张出现疏忽大意,被那些爱占小便宜的客人顺走一些货物的情况都是避免不了的。
特别是他这间海淘奢享铺里,卖的都是拿银两计价的高档货,遇到扒手更是稀疏平常了。
为此陈安还想花钱去武馆里请几位手头紧的师兄过来站一下台,或者拜托宗康,白天派些官差多来小店附近巡逻,搞一搞警民共建,打造和谐的流云镇营商环境。
谁曾想小桃接下来的描述,顺便打断了陈安的联想。
“老爷!丢的不是店里上架的货,而是库房里被铁皮箱锁起来的库存。钥匙都在老爷您手上保管着,F4他们也不会进去捣蛋乱拿。”
“而且今早我去清点库存,发现还有一瓶锁在箱子里的香水被拆开包装开盖打翻了出来,撒的库房里到处是味!”
“您说,会不会是这宅子里那户枉死的叶家人回来作祟了?”
小桃越说声音越小,就连一旁的大宝都被吓地浑身一激灵:“老爷,咱家这院子貌似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的最近也发现了厨房里隔夜的剩菜,老是东丢一点西少一块。”
“要不咱们请位大师回来做个法?驱一驱邪?”
陈安一听这话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回想起自己最近翻看监控,也没从监控里发现院子里有什么异常,心说:“难不成真有监控拍不到的阿飘?”
再一想起这大乾世界那些诡异存在,又看着几个下人一脸担惊受怕,一副快干不下去的样子。
陈安当即拍板采纳了大宝的意见,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大师人选。
大宝眼珠子机灵一转,开口提议道:“不瞒老爷,小的最近上街买菜常听街坊邻居提起,说是镇东边三十里地有一座蜈蚣寺。寺里那位金光法师练气多年,非常灵验,专治十里八乡的妖魔邪祟!”
“要不等老爷您这几天出门了,避一避家中晦气,就让小的跑腿代劳去一趟蜈蚣寺把那位金光法师请过来?”
陈安一听自己不需要在场,也就点了点头默认了下来。
毕竟他一个游荡僵伪装成的活人,遇上这些个所谓的大师做法,怎么着也得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不过借此机会,陈安还特意问大宝有没有在市井传闻上,听人提起过南面青石村的高人。
那位一照面就给发功雷劈陈安的中年道士,可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论起驱邪除祟的本事,那位会御空+雷法的中年道士才是个顶个的好手。
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对镇上各路小道消息都颇为留意的大宝,居然从未听说过青石村有这样一位高人存在!
“居然没听说过?”
“难不成是那道士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从不对外显露真本事?”陈安心下猜测,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位高深莫测的中年道士身影。
再一对比被大宝吹的天花乱坠,那位对外统一报价做法一次收费2两的金光法师,两者的逼格层次差的不是一般的大。
要真是所谓的高人,还会差那点银钱车马费?
“市井传闻害人不浅呐!”被郭老头已经上了一课的陈安,大概能猜测到这场高人做法会相当之不靠谱。
……
安抚好了几个下人奴仆让他们保持精神头,继续努力工作。
顺便交待了自己出门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例如主人卧室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能进之类的规矩。
除此之外,在出发前陈安还特意去地下室翻看了一下库房和厨房的近期监控画面。
来回查看都没发现异常,也是心中有些纳闷起来。
“真的闹阿飘了?”
“不应该啊!有我这个僵尸在,什么妖魔邪祟敢在我的地盘上捣乱!”
眼见监控里查不出猫腻,陈安只好把原因都归结到骗他租房的刘山身上。
他打算等这趟“进货”回来,再找机会兜售些廉价商品给这死胖子,彻底榨干他的钱包油水。
于是当天傍晚陈安就收拾好摩托三轮,轰着油门离开了流云镇,朝着飞鹰镖局必走的镇西官道疾驰而去。
……
两个小时后,流云镇这边的天空泛起了大片晚霞,南侧的群山在这有别于平日的血色夕阳照样下,巍峨连绵,犹如大海一般深邃无垠。
此等天地异象一出,大乾西南边陲各地无数精通卦象、卜算的能人都不约而同地驻足停步,抬头观望。
流云镇府内宗康愕然地抬头,嘴上嘟囔着:“妖山如海,血色残阳!”的同时,眼神里闪过几分复杂和癫狂。
就连那位镇守吴重同样一脸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刀枪,望着这天地异像,回首对着院子里突然翻墙跃入的人影含笑道:“西南之地兵灾已至!夏兄若是再苟且为奴,只怕这一生都要继续颠沛流离,翻身无望了!”
同一时分,发往中州皇都的上书奏折开始如同雪花一般连绵不绝。
接着一道由北而至的烽火,顺着中州皇城外一路蔓延至整片西南之地,各地狼烟四起。
而就在这时,距离流云镇以西八十公里外,一伙行色匆匆的镖队正风尘仆仆地驱赶着喘着粗气的马匹,拖着队里的一辆沉重镖车往东疾走。
镖队的旗帜上印着一头展翅的雄鹰,为首的袁老大正一脸憔悴地回头清点剩下的几十号镖师和趟子手。
“镖头!”
“还有多久能到流云镇?”
“弟兄们都快撑不住了!”一位浑身挂彩的镖师正扛着一柄断刀,对着嫣红的土路上淬了两口夹血的唾沫。
“还有两个时辰的脚程!”
“都给我坚持住咯!”
“要是谁慢了一步,后面黑云寨的家伙可不跟咱们讲情面!”袁老大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神色凝重地朝身后不远处的滚滚烟尘望去。
果不其然,在这飞鹰镖队后方不足四、五里的官道上,另一伙臂缠黑巾的劫匪正骑着数十匹骏马加速追来。
为首一位肩扛开山斧的巨汉,一边骑马一边不停往嘴里灌着烈酒,在血色夕阳的照耀下满脸狰狞地吼道:“孩儿们,给我拦住前面那使棍的银牌镖头!敢不卖咱们黑云寨的面子,老子要一斧劈碎他!”
随着巨汉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些手下一个个嗷嗷怪叫追击了上去。
一伙骑马,一伙徒步,很快双波人马的距离越拉越近。
最后上百号人不由分说地绞杀在了一起。
兵刃交击,血液飞溅,激荡的气浪撕扯着四处飞扬的尘土。
袁老大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棍,趁乱一跃上了镖车,持棍一扫,随棍荡起的劲风瞬间打死打飞了数位靠近镖箱的劫匪。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破空之音当头飞至。
那柄泛着黝黑光泽的巨斧,带着惊人的巨力一下飞斩到了袁老大的跟前。
“铛”的一下持棍硬铛,从斧刃上传来的冲击力,撞的袁老大身前火星四溅,一跃从镖车上倒飞出了十几米。
不过倒飞出去的瞬间,袁老大绊脚一勾镖车箱盒上的镖绳,两个打着叉字的封条硬生生被扯开。
紧接着一道冲天而起的红芒和热气,从那箱盒内迸发而出,与西边的残阳交相辉映。
下一秒,就见整个官道上拼杀的两方人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锋,齐齐往那箱盒内望去。
只见箱盒内躺着一张画满经文的皮卷,皮卷上的孔窍一张一合,仿佛是在自主呼吸一般,看着甚是诡异!
至于那位追击上来的黑云寨巨汉一见此物面世,却是立马放声大笑:“果真是那副失踪百年的人皮经!不枉老子追了你们这群臭毛鹰这么久!”
“等老子练成了上面的武圣拳功,日后开窍登圣的那一天起,这西南各县有谁还是老子黑彪的对手?”
巨汉话音一落,就伸手往那宝箱里一捞。
谁曾想,刚刚倒飞出去的袁老大此时居然全身涨红,像是施展了某种秘术一样,挥着长棍就扫击了过来。
黑彪见状抡起拖在地上的巨斧同样横斩了出去。
棍斧相交之下,惊人的劲气余波震地下方镖车整个四崩五裂开来!
那张原本躺在箱盒里的人皮经也在此刻飞窜入空,自行喷气吐纳,犹如活物一般悬浮在了半空。
这时落在大地上的最后一抹血色余晖,不偏不倚地照在了这张人皮经上。
人皮经上方张合的孔窍,居然开始发出了一阵亦正亦邪的靡靡禅音。
这禅音一发声震百里,好似有某种魔力一般,让天地都为之暗。
下方拼杀的两波人马一听,全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那些本就挂彩的劫匪和镖师,此刻全都浑身气血躁动,双目赤红,不惜一切代价的扑向了对方。
就连袁老大和那位黑彪都同时身陷这魔幻颤音之中,彼此狰狞一笑,开始挥棍劈斧地激烈交锋,血液、碎肉飞溅的官道土路上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就在距离这官道不远处的一处矮山上,领了师命,在平南妖山外围搜寻千面蜡尸数日无果的那位牧人宗小师妹。
本以为跟着这伙飞鹰镖局的镖客身后,等两边拼个你死我活,顺手出来捡几个不错的武人尸源,也算没白跑一趟。
哪曾想居然当面见到了这等惊天异像!
包括她身旁那位爱啰嗦的黑皮师兄,此刻也用一副惊愕的神情望着那张悬浮于空的人皮经书,像是认出了此宝的来历一样,口中惊呼了一声:“人仙武经!”
只是话音未落,他身旁那位粗枝大叶的小师妹,已经一马当先地拖着手中的两根粗铁链冲了过去。
“师妹!小心啊!”
“此物邪性之极,每逢出世都是伏尸遍野,血流成河……哎!小尸妹你等等我!”黑皮师兄见状急忙腰包,从中召出了数个散发着阴森黑气的棺材同样跟了上去。
不过更让这三方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此处战团的数公里外,一架高悬于空中的现代无人机正不停校准镜头视角,对着那又是发光又是发声的人皮经书一通抓拍。
“这袁老大到底接了什么镖,押送了个啥鬼玩意儿?”
“怎么看着那么邪门啊!”
陈安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脸色变得格外精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