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羡慕，有人感叹，回想昔日的峥嵘岁月，再联合到而今的没落身，不免伤感与孤凉：

“我在聆听自己的葬歌，在路上，我坚持，于飞蛾扑火中见证我的道……我的长生。”

当然，更多人则是漠然，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听说，‘那位’打算和我们一起对付他？”

“嗯，他只要一缕天帝印记和心头血。要答应吗？”

“不着急，先看看牌面，算算胜率，才好下注。”

……

“狠人道……”

荒古禁区内，石皇刚要呼唤女帝，却突然闭口，深深蹙眉。

只见狠人被一团乌光包裹，那是元神之光，且血肉都分解了，化作一缕缕交织的混沌气。

“精神与物质的融合么？”石皇喃喃了一句。

“不，是分离。”

无声无息间，大成圣体出现在他身后，缓缓说道。

“分离？”

石皇的眉蹙得更深了，他细细观察片刻，这才发现，狠人早已完成精神与物质的完美交融，现在是在逆转这一过程！

大成圣体点头道：

“大帝她想分离出道果，在凡尘中等那个人轮回，或者看一看是否能开出相似的花。”

“那不就是……”石皇不禁一怔。

此刻恰到尾声，一个秀气的小女孩从乌光与混沌气中跌落，一脸迷茫。

她破破烂烂的小衣服，露出脚趾洞的小鞋子。

小囡囡！

石皇心头微微一震，差点叫出声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这是狠人道友，在红尘中的执念啊……”

“天帝所言甚是。”大成圣体亦赞同。

乌光迅速褪去，混沌气重新凝为真实的血肉，女帝再现，对石皇微微颔首。

她一指点出，直接击碎虚空，将小囡囡送走。

石皇惊讶，她竟然依旧有意识，而且如今女帝的主身，或许可以称之为仙躯了。

完全没有后世叶凡时期，神志不清，打一个升华至尊，都有些费时的样子。

看来，哪怕分离出了小囡囡，狠人也没有停止蜕变啊。

行功出现问题，炸碎青铜仙殿，神志不清，不得已用仙金锁链封住自己，应该还没到该发生的时间。

“天帝此次前来，又所为何事？”

女帝风华绝代，朱唇轻启，声如天籁。

石皇也不卖关子：“帝尊还活着！”

熟料，女帝依旧波澜不惊：“我早已知道此事。”

“那道友可知道世界鼎，亦或是两界鼎？”石皇问道。

女帝不言语了，眸中却透露出疑色。

于是石皇跟她解释了一番，最后又道：

“本皇想寻仙钟、荒塔，以制衡帝尊，道友可知这两件仙器的方位？”

女沉吟片刻，道：

“若天帝所言不虚，我自然也会出一份力，但眼下刚分离道果，还需时间恢复元气，无法相助天帝了。”

“无妨，这次是本皇打扰道友了，告辞。”

石皇长身而起，走到荒古禁区边缘时，大成圣体拉住了他，蹙眉问道：

“帝尊，真变得那般丧心病狂了？”

他是神话时代的大成圣体，自然见识过帝尊的英姿与盖世，不相信那般雄韬伟略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石皇笑了笑：“人呐，人呐，人呐。”

他迈出荒古禁区，悠悠道：

“什么红尘仙，我看还是个被这样那样的欲望，支配的人罢了。”

吃饱穿暖是欲望，追名逐利是欲望，渴求更强亦是欲望。

谁不是欲望蛛网上的小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