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票都带上吧。”凌宛青道。“挑些好的。”
白吴想了想,点头:“行。那就让孩子们留家,我与你一同前去。”
“为什么啊!”凌珊不悦。
“姗姗留下来待客啊,对不对。”凌宛青抚了抚凌珊的小脑袋,宠溺道:“在外,你三叔与容易人熟络些,还是我俩去就行了。”
凌珊反复琢磨,还是嘟着小嘴,气鼓鼓的。
见状,江寄余倾身俯到凌珊耳边,小声道:“姗姗,我在家陪你,咱们昨天还有几个字还未识完呢。是吗?”
闻言,凌珊想起昨日内法上的拗口字句,立马来了兴趣,对着江寄余猛猛地点头。
凌宛青见江寄余凌珊如此亲近,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三哥咱们走吧,让孩子们守家。”
“好。”
说着,二人便缓缓走出潮紫门,独留凌江二人在院中,方才热闹的情景霎时安静了好些,江寄余默默给凌珊布着菜,见凌珊吃的差不多了,又去疱房端了一小碟干果,一颗颗地剥好,放到凌珊面前。
凌珊吃的笑眯眯的,他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蓦地,他的手顿了顿,恰时对上了凌珊那双伶俐的双眼。
凌珊抿唇竖耳,瞥眼看向大门。
“哥哥,要不你从侧门走吧,先去外面避一避。”凌珊道。
江寄余敛眸,眼光暗下去好些,将手中的干果缓缓放到桌上,沮丧道:“姗姗,我怎可能留你一人?”
察觉到江寄余的失落,凌珊连忙解释:“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感觉他们来者不善,如果打起来了,我,我怕你受伤。”
“你在哪,我就在哪。”江寄余语气如往常柔和,但却多了好些坚定,不容退却。
凌珊闻言,被他亦柔亦坚的眼神所触动,最终点了点头。
“哥哥,我去开门,你收拾一下。”
语毕,凌珊大步而驱,挺直了身体,从容而去,恰时迎上一阵寒风,她却感受不到半分凉意。
距离发贴已去十五日,算起来比她猜的还要再长些。靖家也算沉得住气,想必在想应对的法子吧,现在才来找她算账。
还好她凌珊还留在潮紫门,否则这群人不得把她的房子拆了不可!
想到这,凌珊眸中暗潮涌动,在抚上门闩的那一刻顿了顿,父亲那张慈祥的脸突然跃然眼前,沉静的话语又在耳边回荡。
“爹爹,对不起。若是你在,你也不会让我躲的,对吗?”凌珊无奈一笑,继而手上一拉,大门猛然开启。
果然,一个蓄着黑胡,身材魁梧的男人就站于眼前,如虎般的眼眸像是锁定了猎物般炬着光,与靖知尧像极了。
凌珊仰头望着这个气势如山脉一般的男人,缓缓收回手,抱拳道:“见过靖大人。”
“还有……”凌珊拖了一会,看像他身后的女子。
“这位就是,靖夫人了吧?”凌珊莞尔依旧,丝毫不惧。
没错,站与靖以南身后的,便是他的正妻宋珂。
靖夫人面容如秋日之光,略有风霜之色。她身躯丰满,杏眼明亮,高贵而沉稳,那是凌珊从未见过的气韵,据街坊传言,她才是靖府那座府邸的真正主人。
而她身后,便是数十个靖家的侍卫,手持长枪,一众严阵以待之势,像是要踏平潮紫门。
但令凌珊最痛心的,还是当她从那一群人中,看到了陈玉。
那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粉黛装饰后,更显精致夺目,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细眉修整地飞扬而平整,朱唇像红宝石般闪着光芒,更抓人眼的是她的一身华服。
这一刻,凌珊甚至迟疑该不该叫她一声,姐姐。
正当她呆滞时,是靖以南先打破了沉默。
“这便是你潮紫门待客之道吗?将来客冷落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