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不会逃的。”江寄余说着,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他也多希望凌珊会逃走。
凌珊点点头,转而看向靖沈二人时,眼中带着歉意,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这是我承诺下的事情,我不能言而无信。”
“是谁逼你下的承诺?”靖川行立刻追问。“我就觉得奇怪,你被通缉,变成东瑶公主,现在又被突然指婚,一切都太蹊跷了!”
闻言,凌珊无奈看了江寄余一眼,这靖川行单纯的什么也不知,若不是如此,凌珊也不愿与他打交道。
“靖川行,你就别问了,我也解释不清楚。”凌珊摆了摆手。
而沈代亦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凌珊的难言之隐,看着凌珊陷入了沉思。几人便如此突然沉默了,雅间只闻楼外喧嚣之声。
或是周遭太过嘈杂,又或是几人聊得太入神,竟未发现有一人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景云伏耳已站在门外良久,却不敢进去,她望着手上的酒坛发愁,方才小厮抱着酒上来,以为她是雅间客人便不由分说地递给她走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事,一道灰色的阴影打在她的头顶,令她茫然地抬起头。
“晏……晏辰。”景云讶异地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晏辰一笑,道:“景云公主,你怎么在此处?”语毕他望了一眼门扉旁的木牌,是“天水阁”不错,看来他并没有找错。
“你是来找凌姑娘的?”他问。
闻言,景云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又用力摇头。
“不是!”景云矢口否认,而后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路过时,却被小厮塞了酒坛子,既然你来了,把酒带进去吧。”她将手上的酒坛递给晏辰。
晏辰笑着接过,道:“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景云摇了摇头,提起步子便要下楼去,却又被晏辰叫住。
“虽不知你来的目的,但我还是想多言一句。”
景云回首,疑惑地看向他。
“让你认凌珊作姐姐,确实折辱了你。不过,她还算对你有救命之恩,就请你以后就莫要为难她了。”晏辰一字一句地说着,缓缓将酒坛子放到了地上。
景云眼瞧着他的动作,脸上先是奇怪,又转为惊奇,愤怒。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在酒里下毒?”景云怒道。
晏辰沉默着摇了摇头。但心中却是肯定。
景云在季庆宫是如何逼至凌珊歇斯底里的,他曾看在眼中。他当时无法出手,此时却不可再袖手旁观了。
“你真是!”景云怒极,指着晏辰大声道:“你居然敢如此揣测本宫,本宫定要杀了你!”
她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几人相顾半晌,继而连忙跑出屋外,当见景云真在此处时,均是一脸诧异。
率先警惕起来的是凌珊,她大步向前,将所有人护于身后,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我……”景云见凌珊带着恨意,顿时畏惧起来,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身后却是空空荡荡。但见对面几人与凌珊并肩而立,心中竟有了几分羡慕。
“你还想杀晏辰?”凌珊又问。“你要是敢动他,我饶不了你,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
嫁到巾牟去,将生不如死,她又怕景云什么呢?
“是他小人之心!”景云着急道。
“不想听你解释,你快走吧!”凌珊别过头,说道。“讨厌看到你。”
“为什么?”景云问。
“为什么?”凌珊反问。
“你把我当玩物,开心就对我好一些,不开心就要各种欺辱!”
闻言,景云忍不住据理力争起来:“之前并不知晓你是我姐姐,之后也是怕你与我争宠罢了,今日我就是来与你和解的,你为何如此得理不饶人?”
凌珊冷笑,说道:“和解?你是知道那钟盈根本不宠爱我才和我和解吧?”
景云一怔,突然说不出话来。这凌珊居然直呼母妃的名字,难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了吗?这与景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吧,被我说中了?你放心吧,我们之间虽然有血缘联系,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姐姐。”
“你……”
说罢,凌珊便让身后的人先进屋,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但在提起步子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身子。
“对了,虽然我不想做你的姐姐,但是出于江湖道义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什,什么?”景云问。
“钟盈并不是真的宠爱你。或许,你需要很久才会知道。”凌珊淡然丢下一句话,走进雅间,只给景云留下了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而景云呆滞地站在原地,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