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西京说的人选,怕不是自己吧?
李纵觉得很有可能。
他挨在原先那乞丐瘫着的角落里,这里能将回廊里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敖西京那个位置。
只听那被称作梭啰的人又道:“你这命,得怪你爷爷,他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执着于什么儒道,而是安安分分地入教,当敖家赘婿,你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敖西京顿时像遇到了知心人一般,怀恨抱憾道:“我爷爷固执,我大哥也固执,我就是被这两人给害的!”
梭啰又道:“你爷爷去世时,倘若你大哥能放软些,认二当家为父,你们兄弟俩的事也就婉转了。”
“可不是!毕竟我身上还流着敖家一半的血呢。要不是他们,此刻我已经是敖家少爷了。”
敖西京恨得牙痒,但说完很快后悔了,他立刻收到了对方恶意满满的目光。
于是连忙改口道歉:“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休怪,休怪!我现在只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李纵摇摇头,敖西京在爷爷的熏陶下,还是学了点儒道思想的。
据父亲所言,二叔小时候很聪明,背书比他快得多,可惜脑子长歪了。
敖西京又感叹道:“每每想到这些,我就夜不能寐,就看干娘和你能否帮我改命了。我敖西京发誓,他日如有一天能重回敖家,一定孝敬两位,子孙铭记。”
唆啰听得有些舒服了,放下两只手臂,懒声道:
“现在不容易了,新家主年轻气盛,言出法随,两位辅佐长老又都心狠手辣,一心要重振敖家,早几年你努力努力还有机会,现在……见一步走一步吧。”
敖西京一阵颓丧,锤了下桌子,连声叹气。
李纵可不是来听这小子如何背本忘祖的,他更多的是在琢磨怎么利用二叔做个局……
此时,他已经琢磨出一个新的侦查方法。
凭一己之力,很难在街市上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如果买多几只耳朵,效率就会提高很多。
其次,就算买通很多耳朵,那也是碰运气而已,三天内很难完成任务,与其这么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而这里面最好的人选,就是二叔了。
先去放个烟雾弹吧。
李纵终于起来伸了个懒腰,向二叔走去。
他揉揉脸,酝酿一下傻子情绪。
频繁地这样切换,他真有点担心哪天人格分裂了。
来到二叔跟前,李纵装作惊喜地喊道:“二叔,原来你在这喝茶呢?也不喊侄儿。”
敖西京一看是他,立刻倒了胃口。
“你哪里凉快哪里去,别在我这碍眼。”
“二叔,给口茶喝嘛。这茶是从很远很远那地方来的吧?真香。”
敖西京压着气骂道:“自个去猪栏接几口黄尿喝,少在这烦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对哦,二叔,三两银子你还没还我呢。你还给我,我要买茶喝。”
敖西京气得推了他一把,力道还蛮大,看来跟干娘练过,李纵要不是这几天丹田里也炼了点东西,这一推已经让他跌出栏杆外去了。
“你给我滚。”
“二叔又要我去走镖吗?侄儿不敢了,托塔天王都跑咱们这来了,要来找回他的塔,你有见到他的塔吗?”
“这脑子真是病得不轻。”敖西京指着李纵脸带歉意地对唆啰道。
“真的,托塔天王的塔片掉了,到咱们这儿来找塔呢?都说用天王的塔片冲水泡茶喝,能崩山吞云呢。不信你问日落山谷的妖怪们,他们都知道了。”
听到最后一句,敖西京终于正视了,叱道:“你打哪听来的?”
“走镖的人说的,谁拿了他的塔片他就杀了谁。最近都在查镖呢,二叔你也不要去走镖了,很危险的,说不定镖里就有他的塔呢?那就死死的了。”
敖西京顿了一下,怕是在想李纵跟随过镖队,也算走过狮驼岭,空穴来风,不无缘由。
看了下唆啰的颜色,敖西京似乎希望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