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办妥之后，李纵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个无人之处，退出了【一方天地】。

睁开眼睛，过了一会，身体恢复正常。

恍然间，有种回归人间的感觉，心情有点起伏，没法一下子适应。

还是上次出发前的这个小房间，“出门”时忘记关窗帘了，窗玻璃投映着庭院外的万家灯火，真实到让李纵觉得这是虚幻的。

他忽然晃过一个恐惧的念头：万一我分不清了呢？如果【一方天地】才是真实的世界呢？

这个念头让他惊出一身虚汗，但他没让这个念头停留太久，就拧开了门把手。

外面黑漆漆的，他想找个人说话，找回真实感。

打开手机，只剩一点电量，他翻了翻通讯录，却没找到合适的人。

可能这一次进入得太久了，有点沉浸了，无法一下子抽离。

他走到吧台前，给自己接了杯水，整杯喝下后，才拧开了台灯。

忽然，他一想，如果【一方世界】都是假的，那岂不是更恐怖！

这一下，一条冰龙直窜后背。

李云鲤一定是真的，霜霜一定是真的，李纵说服着自己，又接了杯热水。

他想起一个人，或许她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他来到前台，找出管理处员工文件夹，抽出翻出，文件第一页写着“饶佳林”三个字。

这应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人，李纵跟自己这么说。

打这个女人的电话，需要一点勇气。

李纵找了找勇气，按了下去。

可刚点开，李纵就开始反悔了，这女人跟二五八似的，这会三更半夜的，还不得把自己口诛笔伐一顿？

可是既然已经拨通了，就没有怂的道理。

除非……对方在办事……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事？”

声音里有点慵懒，但好像没有不耐烦？

李纵呃了一声，突然发现没想好怎么说。

“你好。”

“……”

李纵不知道为何选了这两个字做开场白，好像是因为不太熟悉，又必须熟悉。

“你好。”

对方复刻了。

这球好像又回到李纵这边。

“是这样的，我刚从那边回来，感觉有点不适，想问问别人是否也有这样的症状？……之前我是没有的。”

“你爱上了里面的女人？”

“……”

李纵突然滞住，这女人这么神通的吗？

糟糕，忘记这个女人会占卜！

李纵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半夜踢到了石头。

“呵，怎么这么问？你想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你很紧张？”

“谁说的，我紧张什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在单位呢？这半夜的，不就是想找个人说话……行了，不打扰你睡觉了。”

李纵有点慌不择路，猛然发现自己被她搞紧张了，这个女人真有毒。

“我占卜显示你跟那边羁绊很深，危险系数增加。”

李纵沉默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点时间，对方已经出手占卜了。

“那……然后呢？”李纵干脆踢球。

“接下来的咨询要收费。”

“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