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痕茫然的看着自己慢慢被鲜血的沾满手，发现自己混沌的脑中想不起那个她是谁。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很快一滩滩的落在胸膛，止也止不住，从试验台上蔓延滴落在地，聚成一滩滩的血洼。

“咔嚓，咔嚓。”

程无棱跟随在兄长身后挣脱了手脚的铁链，然后整个人翻腾一下，无力的从试验台落在坚硬的地上，鲜红的血浆嘴里不断的吐出，宋玉婵清楚的看到其中掺杂的一些细碎的碎肉。

少年费力的抬起头，明亮的瞳孔渐渐变得涣散，而后无力的垂下。

“挺不住了吗?”

“实验失败了，双生星骇，要不全身，要不尽死。没有一生一活这种可能。”

“真是可惜。”

身后的人群窸窸窣窣的响起交谈声。

挺不住?

怎么会挺不住?

他们明明会在256年和她再次相遇，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程无棱！程无棱!你看看我!姐姐在这!我在这!”

宋玉婵完全听不进身后那些科研员的话了，耳鸣嗡的一下贯穿她的耳道，她整个人软趴趴的倒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嘶鸣，

“程无痕，程无棱!你们不能死，你们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怎么能不亲口向我接受就去死，你们凭什么死?”

“给我挺过来，你们不能死！”

宋玉婵怎么也接受不了双生子死在这种地方。

哪怕明知道现实中的他们还活着，她也无法接受他们在记忆的死亡。

她的嘶吼，痛苦，似乎起到了作用。

坐在试验台上的程无痕也是油尽灯枯，他没有堵住从嘴里不断溢出来的血液，只是拼命的在脑中回想记忆里的她是谁。

想起来，想起来，想起来，不能忘记她。

在她不断的回想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出现在他的脑中。

眼睛的主人眉眼弯弯，眼中洋溢着明亮的光，好似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好看的不行。

“宋......玉....婵.....”

少年不断溢出鲜血含糊不清的说，“宋...玉....婵。”

这三个字似乎在无形中拨动了什么，原本气息接于无的程无棱注入的生机，光一点点的在他眼中再次聚集。

“宋...玉......婵”

宋玉婵见到这一幕，喜极而泣，她听到了他们口中的名字，不断的回答:“我在，我在这里......”

“怎么回事?数据开始慢慢恢复了?”

“快点记录!记录!”

“他们口中在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什么?”

“听不清楚，似乎......是在念着一个人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嗬......宋...玉......婵...啊啊啊啊。“

少年们哀嚎中夹杂着的呼唤让人难以辨清，只有宋玉婵能听清楚，他们在呼唤她，她不断的回应。

“我在的，我在的......”

时间过来多久?

宋玉婵不知道。

她只是在不断的回应双生子夹杂在哀嚎中的呼唤，直到两双金色的竖瞳绽放在二人眼中，程无棱半长的发慢慢变成莹白色，冰冷的类似冷血动物的鳞片缓缓覆盖二人外露的皮肤。

“成功了!!!”

那些科研员惊喜的庆祝声响起，他们拥抱兴奋的上跳下窜，他们庆祝这世间又诞生了两位强大的异端。

宋玉婵感受不到他们的喜悦，她能感受的只有酸苦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