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婵听着耳边絮絮叨叨，无意识应了一声，往人怀里贴了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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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救命...异种....”

“重大灾情!撤退，撤退，快将城里居民疏散!!”

“地下爬出了异种......”

“我是缉查队队员柯煜，大家听我指挥，向城外撤退!”

柯煜一边站在混乱人群之中大声吆喝，一边面色焦急寻找自己队友，抬头便看见一只异种爬在街道大楼，虎视眈眈盯着下面逃跑的人群，视线向下。

街道地面塌陷，源源不断地异种乌压压从地下爬出来。

“乱了，彻底乱了。”柯煜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举起枪毫不犹豫瞄准异种脑袋，按下扳机，黑曜弹强劲击破异种脑袋，轰的一声，脑浆烟花似炸开。

“大家往城门口跑，救援很快就来!”柯煜大声嘶吼。

今儿一早，柯煜照常等着蒋柏行动通知。他跟蒋柏老搭档，两人组队完成不少任务，他一向是听指挥那个。这次他们二人受上层命令，来盘枝城调查氏族与创圣财团暗下合作的证据。

可今天明显不对劲，先蒋柏失踪，随后盘枝城边爆发了大规模异种暴动。

异种杀完还有一只，跟蚂蚁一样，压根杀不干净。

柯煜不得不庆幸盘枝城这个地方因为地理因素，居民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不只是大规模。”弹夹打空，柯煜迅速换取弹夹，抬头一看，乌云密布。

天光被暗沉厚重的云层遮住，云层看着有些不对劲，密密麻麻透着狭小间隙，像是一只只蝗虫，柯煜眯起眼睛，待看清天上情况后，爆了句粗口，

“我靠，这前所未有，这么大规模，是在复刻旧世纪么?”

很冷的笑话，要是蒋柏在这肯定得挨骂了。

柯煜苦笑一声，继续举起枪往人群相反方向跑去，在异种大规模暴动面前，他必须把盘枝城居民安全放在首位。

当那个拿着长枪的男人出现时。

蒋柏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李元漆。

蒋柏一眼就认出了他。

沉睡的救世主，旧世界王的血脉，也是秩序的观察员。

不，那个时候没有观察员这个说法。

旧世纪末，人们将异端与人类称为伙伴。

蒋柏通过手中这本书知道了世界真相，李元漆被伙伴背叛，珍爱的太仆被伙伴谋杀。眼前这人曾经亲手屠戮旧王血脉，自己的血族同胞，只余自己，没人比更清楚，这人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比起秩序，李元漆同样极端，挡在他面前的人哪怕是同族，也毫不留情。

李元漆认为异种应该被抹除干净，秩序则认为异种不应被抹除，他需要异种来维持自己理想的平衡。

但蒋柏认为，世界不应有人类。

人类创造英雄，又杀死英雄。

蒋柏将那三盒骨灰的重量记得很清楚，很轻，很轻。

那三个盒子里面是，原本能抱起他的人，弄乱他发型的人，抱着他大哭的人。

在中部人的眼中，他们的死微不足道。

蒋柏想起幼年时，自己对宋玉婵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他讨厌那些人。”

但他心里很清楚。

这个世界上有英雄。

他们微不足道的死去。

他由衷不喜这个让英雄死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