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沈星乔愠怒的心情也是难以平复。
梁尤早前他欺行霸市,为恶乡里,她也亲眼所见,现下更是证据确凿,应交由官府处置以示正法,可和章知县乃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之辈,他定不会理睬的。
而此事兹事体大,更不是她一个小千总能够插手的,待回北阳交给褚将军处置才是。
她一本正经地道谢,“此次多谢你与贵阁的鼎力襄助。”
杜不书连忙挥手道,“不谢不谢。”这件事他爹是万分支持他去做的,毕竟他有错在先。
“这边的事情已经搞好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北阳了?”
沈星乔将折子放进怀里,又恢复过去对待杜不书的神情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杜不书眼珠转了转,抱胸说道,“没事啊,我关心一下不行吗,好歹我也救过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星乔转身走到火盆前,拿起火钳翻了翻炭火,伸手靠近取暖,“您要是没事呢,就早点离开这里,若被其他人发现,被当作奸细捉了去,我可救不了你。”
闻言,杜不书也站起身来,悄咪咪地走到帐外张目四顾,“哪里有人了?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话落,远处一道声音响起,“那人是谁?为何在沈千总营帐鬼鬼祟祟的?”话落带着巡防的人小跑过来。
杜不书震惊,转头看向沈星乔,只见她双手一摊,揶揄道,“你看我怎么说的,快走吧!”
他哼了一声运着轻功离开了,沈星乔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不听我言,吃亏眼前。
初四日一早,她从帐内出来时,便见满地白雪,心思飘向家里。
彼时夏甫已然下令拔营起寨,巳时(早上九点)一到,启程回师北阳,同行押解的还有昨日活捉的北狄人。
及至酉时(下午五点),一队人马终于进城回到了军营。夏甫吩咐副官将北狄人送到地牢去,自己则带着沈星乔前往主帐找褚良。
“将军,我们回来了!”夏甫在褚良面前向来不约束性子,豪爽快意。
褚良笑眯眯地放下手上的军务,“你们进城时我便知道了,此次收获如何?”
“那肯定收获满满啊,将军看折子便知道了!”话落从文武袖的袖袋里取出那份军报。
闻言,褚良忍不住挑眉,他实在不想看他的字,长得文气斐然,孰料字写得那么丑,看都看不懂,他委婉拒绝道,“元懿直接口报吧!”
“将军又在嫌弃末将字丑了不是?”那等模样相当委屈,一旁的沈星乔从未见过,心中十二分愕然。
“好吧好吧,拿上来吧!”褚良扶额接过,蹙着眉头打开一看,霎时眉疏目朗,赞叹道,“元懿,你什么时候下功夫练字了,进步竟如此大!”
夏甫不满地叉腰道,“将军,那是我让兴桥写的,省得你又数落我。”
褚良微微仰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看向沈星乔,眼神暗含夸赞,“嗯,不错不错。”一旁的夏甫撇了撇嘴看她。
下一瞬,褚良便垂头看起军报来,这字写得就是比元懿好,都不用折磨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