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侧身恭请,“大将军请随我们进城吧,营里安排接风宴。”夏甫在一旁附和。
谢晖微笑颔首,“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子善先与我说一说城内的情况吧。”
闻言,褚良和夏甫面上的悦然消失不见,转而变为淡淡的忧伤。
与此同时,济康堂外,天色如晦,夜幕逐渐降临,医馆外却依旧人满为患。除此以外,城南的杏林馆、益元堂等医馆也门庭若市,全是病人。
及至半夜,病人终于散去,诸葛济与城内医馆的其他大夫坐于济康堂内相商府城百姓中毒一事,“章大夫、元大夫,这几日病人骤然激增,甚至因此病去世的人也开始出现,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应该与官府相商。”
不过十日时间,济康堂接收到的病人从开始的几个,增长到现在日均三百,状况还各有不同,并不好处理,这还不算其他医馆呢。
章大夫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道,“诸葛大夫此言有理,现下的情况应该集中处置。”然后目光瞥向旁侧的元大夫,那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元大夫尴尬点点头,有些惭愧道,“诸葛大夫此前所言中毒之事,现下看来可能性极大,此前是老夫眼拙,不信诸葛大夫之言。”余下大夫纷纷道歉附和。
济康堂开馆不满一年,却受到满城百姓交口赞誉,而她诸葛济一个妇人的医术也竟在他之上,他确实不服气,甚至有些妒心在身上,虽不似养颐轩那二人剑走偏锋,以杀人之罪嫁祸,
但几日前当她提出城内百姓呕吐腹泻之状为中毒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毕竟他探出的症状也只是普通的呕吐腹泻,压根不似中毒之象。
身为城内以医术闻名的大夫,当时他此话一出,其余大夫郎中纷纷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话,
可城内百姓的病症拖了几日,是愈发的严重了,病人也愈发增多,现下不由得他耍性子的时候。
章大夫见他道歉,哼了一声,然后转头与诸葛济温声提议,“既如此大家都同意,诸葛大夫,便由您牵头写下这份联名书,上报到官府上。”
诸葛济扫视众人神情,已然不似几日前她提出中毒一事那样的不屑,以及漠视,都纷纷点头附和。
“好,清月取纸笔来。”立于身侧的周清月看着众人尴尬的表情,心生郁闷,几日前他们群起反对师父的模样她仍旧记得一清二楚。
师父总说为医第一道,需先有仁心,否则有再好的医术却无善心,也是枉然,可那日她见到的却是藏于名利之下的轻视与嫉妒,难道他们都忘了为医之道?
她眨了眨眼,不再多想,转身到柜台前取来笔墨纸砚,恭敬说道,“师父,纸笔来了。”
诸葛济接过笔,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随之而后的是章大夫,元大夫也歉疚地签字画押。
此刻总兵府内,谢晖与褚良、夏甫二人促膝长谈,蹙眉问道,“军中出现了呕吐腹泻的将士,何时出现的?”
呕吐腹泻虽不致命,但却十分影响战斗力,现下两军交战,至为不利。
夏甫在一旁回话,“五日前,初开始只是几个兵士,只以为受天时影响,凉了身子,却不想直到今日营里已经有几十个将士呕吐腹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