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北狄人不过只是稍微休整一个早上,他便下令继续攻城,更甚至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北阳城攻下。
可是轮番的攻击下,战况竟比首战还差,甚至连缺口都不曾打进去。
此战就这样拉锯了半月,双方伤亡都在不断上升,北狄人却不明白这与两年前的武定为何如此不同,愣是强攻不下来。
正当巴彦再次想要全力以赴将北阳一口吃下时,这一切都被另一件急事打断了。
外出办事儿,最忌后院起火,然而我们亲爱的巴彦就属于这类情况。
宁和八年三月中旬,他乘着暮春之时,本是野心高昂地率着四万余兵马南下,欲要重振他在草原的威望。
但他的仇家——铁木保·温脱,就如同混入北狄的大齐奸细一般,趁着他率领精兵强将离开王庭时,竟厚颜无耻地跑来家里报复。
(之前有位可爱的读者说,温脱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做铁木保温杯,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若是能写的话,我会考虑添上。)
而他的老将哈木将军竟也未能阻挡这草原豹王,待消息传来时,他的地盘和牛羊早已被抢走不少,更甚的是,王庭被围,现下岌岌可危矣。
正在督战的巴彦闻听自家弟弟汇报时,他整个人差点在马上栽倒下来,大骂道,“温脱他怎么不去见长生天,果真厚颜无耻!”
(长生天,蒙古族对于最高天神的叫法,此处引用。去见长生天,就是诅咒对方去死的意思。)
身侧的巴纳苏拿着手帕捂嘴咳了咳,剧烈的动作令他的眸子里泛起泪光,少顷才温言相劝,“王兄,率大军先回王庭吧。”
巴彦给他拍了拍背脊,吐出进退两难的话语,“可是目下也正是攸关之时,怎能轻易离去?”
巴纳苏咳得脸都白了,长长地舒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若是王庭丢了,得不偿失,王兄早些将铁木保家族收拾了,稳固后方才有机会南下,此处先交给我吧。”
闻言,巴彦也无可如何,只能率大军回转大漠,援救危在旦夕的王庭,只留下几千兵士驻守在北狄的地界上。
与此同时,以骑兵着称的阿勒班部落,为了给巴彦争取攻伐北阳的机会,愣是在武定几个县域里奔走兜转,生生拖了谢晖二十余日。
却不想自家大哥竟下令让他回转王庭,就这样,武定与北阳两府危机解除,这场持续不到三月的攻伐,竟以众人都意料不及的方式结束了。
北狄人离开了,却留下巴纳苏及几千北狄驻军,他虽是个病秧子,但褚良等人谁也不敢小觑他,
因为从斥候探报,他竟就是将那能洞穿数尺后城墙的火炮研制出来的人,如此人物,本就是个威胁。
不过三月的战争,却令北阳几千士兵和城内诸多百姓死伤,即使北狄回退是个好消息,沉重与悲壮依旧笼罩整个府城,他们舒了口气,但始终生不出任何欢喜和开心。
东去救援武定的谢晖,见事毕后,便率军继续坐镇北阳,处理后续事宜。
武定总兵被杀,他手下属将又无合适之人,于是与褚良相商许久,才向宁和帝请旨,将夏甫安排到武定总兵的位置上。
自此,武定和北阳成了犄角之势,不再出现过去那般一城有危,而另一城无动于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