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不书眼中忧色被怒意替代,将阁内背叛之事相告,“几月前……”
此刻屋内,杜唐捐正与昌远交代后事,“昌师弟,我身上的毒早已累年积月,本非短时可解,更遑论我受了玄阳神掌,更是加速毒发……”话落又是吐了一口黑血。
“师兄,不会的,我定能将你治好!”
杜唐捐握住他的手喘着气说道,“师弟你定然清楚我毒入肺腑,别忙活了……只可惜杀手阁竟毁在我手……”
昌远神色落寞,“一切都是林余忠的错,是他辜负师兄你的信任……若是我早日回来,师兄身上的无伤毒就能解了……”愤恨与痛苦交织。
“与师弟无关,是我不识人心,三十多年竟也没能看清他的为人……连累你们惨死……”话落神思飘向几月前。
林余忠,杀手阁第一杀手,他至为亲密的师弟,也是书儿喊了近二十年的师父,可他所做的一切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只忠于自己罢了。
两年前,他发现阁内愈来愈多杀手收取不义之财,罔顾道义杀害无辜之人时,愤然大怒,杀手阁建阁立派已逾百年,以信义着称大齐,怎可因利而失义?
于是他下令彻查此事,想要彻底清理阁内这些破坏规矩之人,直到几月前那最后矛头都指向了林余忠,这个他信任了三十多年的人时,他是万分不信的。
他曾相信他或许是有苦衷的,甚至相信他受全阳宗威胁。
可那天与他决裂时,他是那般的畅快、放肆,甚至是阴鸷,“杜唐捐,若非当年你夺我阁主之位,你又怎会走到这般下场?”
他痛心疾首驳斥,“阁主之位乃比试头名所得,更是师父亲口所传,众长老和堂主皆耳目所听所见,你当时亦在场,何来抢夺一说?”
林余忠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当初比试前你做的事!你武功本就比我差,若不是给我下药,你又怎会赢了我?”话落状若癫狂。
闻言,杜唐捐满脸震惊,斩钉截铁解释道,“我从不曾给你下药,我自知武功比你差,只想着尽力完成比试,又怎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别假仁假义了,你不是想让你那废物儿子继承阁主之位?可咱们百年传承从不是父子相传!你摸着良心说,你真的能做到毫无私心吗?”
杜唐捐心中叹气,此事他确有私心,书儿是亡妻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总想给他最好的,但后来他没再那般想过,他想恣意或许更合适书儿。
“怎的不说话了?戳中你心事?”话落林余忠疯狂大笑。
杜唐捐没有解释此事,转了话锋叱问,“你又如何解释违背道义之事,破坏我阁百年规矩?”
“杜唐捐,财帛动人心,世人俱逐利,难道你不动心?都杀人了,还有必要讲究那些破道义烂规矩?”
“若不是这束手束脚的规矩和你这冥顽不灵的阁主碍住阁内兄弟手脚,杀手阁早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杜唐捐闻言气急攻心,下一瞬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他茫然无解,便听林余忠解释。
“噢对了,倒是忘了你身上的无伤毒,这还多亏昌远云游四方,给了我这个机会,现下毒入肺腑,估计他也束手无策了吧……
你当年给我下药,我自然不介意悄然将你送走,然后接手你的阁主之位,阁内兄弟无人不知我与你关系至为要好,想来无人发现……”
神思回笼,杜唐捐与昌远说道,“师弟,将书儿喊进来吧,我有话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