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权指责两人,只得无奈开口提醒,“将军,”一声不应,又唤一声,“请将军专心些。”
闻声,沈星乔收回心神,如学生向老师致歉赔礼那般乖巧,“抱歉,请二位继续。”
王署丞看了胡典赞一眼,后者点头示意继续,“下官为将军演示稽首礼,请将军认真观察。”
“先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缓至于地,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至地后稍顿三息,
三息后头起而手不动,复前状再叩首,顿三息而起,复前状行三叩首,三叩而起,稽首礼才算结束。”
沈星乔见王署丞展示,便认真模仿学习,掀起袍角,双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动作自然非常。
谁也没注意身前三米正是端坐在主位上的少女,连周清月本人也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跟着王署丞再次展示的动作,对着清月行了三拜礼,事毕胡典赞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妥,她暗示着提醒,“将军,要不您换个方向吧……”
“为何,有何不妥吗?”她觉得她这位置挺好的啊,能正脸看着清月,换个方向就不便偷看了。
胡典赞哑然,总不能让她说实话让她这个将军丢脸吧,于是胡编乱造一个理由,“方便教习……”
沈星乔还想挣扎一下,“如此不便吗?”
胡典赞摇摇头,“还请将军换个方向。”
她看了一眼支颐在案几上笑意盈盈的清月,不舍转过身去,“既如此,有劳两位继续。”
良久,沈星乔才将宫规礼仪习得差不多,算是勉强过了胡典赞二人的标准。
准备离去时,胡典赞有些不放心这出神学生,于是再次提醒道,“将军,宫中规矩繁多,需谨记方才下官所说,殿前失仪可是重罪,今夜接风宴还请将军注意。”
“我明白的,多谢胡典赞,王署丞尽心教导。”
见她神色认真,胡典赞才点头搭话,“既如此,下官等便告退了。”
她点点头,与清月一同将两人送出会客厅,此刻顾晟正站在屋檐下等候,“顾管家,代我送一送胡典赞与王署丞。”
“是,二位请。”两人拱手致礼离去。
待屋中只余两人时,沈星乔叉腰侧头看向旁侧少女,眼神审视,“阿舒方才取笑我,是不是?”
她也没表现出来啊,她如何发现的,于是正色道,“哪有,不过是想到少时之事罢了,那时沈伯伯上课,你也总是坐不住,还被罚站了。”
沈星乔半信半疑,“真的?”清月似乎又在骗她,可少女神色自若,浅笑明眸莹亮,不似骗她的模样。
周清月捏着她的手柔声相哄,“好啦,再晚些时候就要赴宴了,快些去准备。”话落拉着人回了主院。
因初初入京,礼服等正式场合所着衣衫并未准备,周清月只得翻出加冠礼时定做的圆领锦袍,当然这是顾晟提醒的结果,用来赴宴参会的。
又因她常年晒于烈阳之下,整个人虽算不上黢黑,但麦色皮肤总比不得寻常人白皙,于是给她选了些深色布匹做衣衫。
少顷,沈星乔扣上最后一粒扣子,从屋内走出,周清月定睛一看,便见眼前发戴银冠玉簪,身穿墨蓝如意暗纹圆领广袖长袍,外披月白大氅。
腰束如意玉带,环佩香囊悬于其上,脚踩四合如意云纹缎靴,剑眉入鬓,星眸有神,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