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妤封宫的消息,第二日便于宫内传开,因着是长寿宫内发生的事情,很快便有好事者将此事联系在了邶如身上,说是邶如狐媚更甚,因此才使得平日里对她白眼有加的沈婕妤落了个封宫形同废弃的下场。
而小仁和,自那日事情一出,便好似换了一个人是的,也不欢笑,也不玩闹,竟是失去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而今的仁和,只是每日里循规蹈矩做些公主该做的事情,读书习字,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活脱脱的多了一股淑女的气质,而这气质的背后,大抵是仁和心底不能忘却的伤疤,流淌着不能干涸的血泪。
邶如再次为仁和上课时,所见到的仁和,便是如此的样子,而当仁和看见邶如惊诧的表情时,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的,这事情也不怪你,是我母妃自己的缘故罢了。我会好好跟着王母妃的。”
邶如亦是不能说些什么了,也只能随着仁和了,也不过是教习些歌曲音律,却是不复往日欢乐了。
而这一边,因着顺贵嫔请命照顾安乐堂的宫女,那群司膳司的宫女也算是所幸捡了一条命回来,这头的刘司膳也是因着此中的缘故而感激邶如了。
这一日闲来无事,刘司膳便请了邶如来司膳司小坐闲聊,而司膳司膳食美味几多,邶如知道秋娘素喜美食,便携了秋娘一齐前去。
刘司膳极其热情,又知感恩,过了几日仍旧不忘谢道:“真是多亏了妹妹出力请仁和公主殿下与顺贵嫔娘娘出面救了我司里这些宫女,不则,我这里怕真是忙不过来的。”她悠悠一叹,“如今,这仁和公主殿下的生母沈婕妤也遭了封宫,我们这里倒是又要忙碌一份了!”
刘司膳环顾四周,见秋娘早就去了远处玩耍,这才低声对邶如耳语道:“妹妹,我是听说,沈婕妤是因着你才……你这怕是也惹火上身了些。若是有人……”
邶如也不由得眉头深锁,愁容敛上眉稍,“姐姐也知道,可是……我也是无法的,我总不能任由欺凌。”
刘司膳却是紧张,低声道:“妹妹,你别怪我多嘴,你与我们本就不同,我们是熬年月的,你……是陛下看重的,这其中的轻重,不怕你恼,我想你也清楚,宫中的娘娘小主们若是把你当做眼中钉也自有情由,你如今哪怕再安分,也是……”
邶如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些东西利害,自己早就清楚了的,亦是曾想过许多的,只是这些大多都是自己欺骗自己的罢了,她其实不敢直面皇帝的情谊,她也不敢直面皇帝当年对自己母亲的情谊,她欺骗自己说另有隐情,可其实呢?她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她知道有的路是自己必须走的,可她却从心底上在抵触着自己踏上这条路。她也有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