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样的话,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主母的意思,还能没下人领会?
李家的变化,齐丽英很快察觉到了。
她又不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道理她也能想的明白。
知道眼前除了嫁人别无他法。
可是嫁谁?
刚从苦海里挣扎出来,她再也不想嫁什么贫苦百姓。
可她看上的人家,人家还看不上她一个二嫁的村妇呢。
就是想做妾,人家也嫌弃她不够美貌。
几经挫折后,万般无奈的她盯上了张知言。
一来对方有品级,意味着她以后可以夫荣妻贵。
二来武将有钱财,她日后不缺钱花。
当然,唯一不好的是老家有妻室。
可那又怎样?
这些年,甚至以后陪着张知言同甘共苦的人是她齐丽英。
再说,不讲情分,只讲利益,她还有一门贵亲——舅舅李鹏飞呢。
老家那个有啥?
不过,有着那么一个人在,总归碍眼。
怎么办?
齐丽英想的明白,她也下的去狠手。
比如,按张知言的本事,早能够给老家妻母儿女送信,送最最需要的银两了,可齐丽英为了尽快扶正,便刻意往后拖延。
目的就是希望能把姜氏饿死。
——这年月乡下人过得艰难。
有点吃的(一来保存力量,二来尊老爱幼什么时候都是传统美德),都是尽量可着青壮老幼先来,女的都靠后。
就像姜氏一样,没吃没喝时,她是宁愿饿死自己也不能让家中老幼有事,要不然家里男人回来也饶不了她。
当然要是她自私点,饿死家里老小,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这招并不管用。
一来,齐丽英没想到张郑氏婆媳两人泼得去面子。二来,就是张氏族里插手了。
气愤之下,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着施恩与张家族里,让族人保举她为原配,由妾变妻。
不要想着她是不是异想天开。
虽然按理来说,太平盛世的时候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行事
可这不是乱世刚结束嘛?
这时候的一切本来就是乱的。
更为重要的是,姜氏与张知言成婚时没有婚书。
——当时为了方便,也为了省那份银钱,俩人儿的婚事减了又减,很多事情真不能细究。
如今倒是方便了姜氏抓把柄。
她只要捏着这点儿,再加上张知言支持,族里证实,再把她的姓氏写在家谱上,她就能挤掉姜氏上位。
那她就是张知言的原配正室。
就算有人心里明白,她不承认,这就是事实,谁也奈何不了她。
她也不相信有人这么傻,明摆着会得罪他们还非得说出来。
包青天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上的。
当然,若有一天真有人较真,拿这事告他们一状,那也没啥可怕的。
这证明,她们家已经失势了。
别人想要对付他们,只凭这一个把柄怎么够?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道理很多人都懂。
既然没有这一个把柄也有其他,那当然也就无所谓多它一个少它一个了。
话说回来。
送礼自古以来都是一门大学问。
但万变不离本宗,送心头好,最缺的东西总不会错。
乡下人最缺什么?
说起来无非钱财二字。
只是送多少合适?
送少了显得他们不大方,也显不出诚意。
送多了,又怕人心不足蛇吞象,甚至可能惹出什么事端来。
想了想,虽然天下父母都希望儿女平平安安的,但望子成龙,望心思也必不可少。
那就建学堂好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
读书不仅可以改变门庭,以后这也是助力,简直是两全其美。
代价却不过是花费少少的银子,而他们家——还真不缺那点钱。
这般一琢磨,一切都算计好了。
可惜眼看着还是要失败。
——齐丽英和张知言商量之时,因为想着下人们跟老家的黄脸婆没有利害关系,是以并没有背着人。
偏偏其中有一位丫鬟有点长舌,平时不敢往外传主家的私事,但不妨碍她回家里炫耀啊。
又偏偏撞上了申知义来打探消息,很是收买了一些人,其中便有这位丫鬟的老娘。
财帛动人心,于是
“古人常说美色误国,美人乡是英雄冢。他张知言被女人迷住了,我不稀奇。
稀奇的是偏偏这人选,这可真映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家善不满的哼了哼,又接着讥讽:
“如今,他张知言不过稍稍出息点,就这么无法无天,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我看将来出息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说不得还得害在这上头。”
“行了!”
张家元打断他喋喋不休:
“又不是长舌妇,哪来那么多闲话?你忘了以前的教训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咱只要把该咱们做的做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