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先说吧,发生了啥事大家都知道,也不必俺再说,俺如今别的也不求了,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俺闺女必须得是正房。”
“对。”
姜家兄弟应和:
“总不能男人男人没了,本该自己儿子独一份的家产也被其他女人生的分了,最后连个名分都保不住。”
“这也太不像话了!”
屋里的人全看向张知言。
“不行!”张知言立刻斩钉截铁的反对。
旁边姜大哥脾气最暴躁,先急了:
“咋不行,俺妹子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不在家时,可是她忙里忙外养活了一大家子人,你小子就算如今不一样了,但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张知言冷嗤,一针见血:
“谁说明媒正娶?有婚书没?”
姜家父子同时一噎。
当年恰逢乱世,且他们两家为了省钱,是怎么省力怎么来,如今倒是被人当了把柄拿出来说了。
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张知言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骂归骂,话还得顶回去,要不然他们岂非输了?
也算姜父人虽老,脑子却不迟钝,很快将了张知言一军:
“这乡下谁家有婚书,难道都不是夫妻了不成?”
话是没错。
乱世中不写婚书的一大堆。
可惜,张知言打定主意认死理:
“其他的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在我这儿,我只认婚书。”
他暗暗遗憾姜家人不上当,也不想再跟姜家人扯皮,便故意装作一脸傲慢无礼的样子:
“要么你把自己的闺女带走,要么就别那么多废话,让她留下来做个妾,好歹有个名分——我们家也不缺她那碗饭吃。”
一席话果然刺激了姜家人。
“你……看来咱是谈不拢了。”
姜父气急败坏,对张家本家人卖惨:
“你们也看到了,俺已经给了诚意了,偏他不实教嘴里没句正经话,这可不怨俺。”
然后自觉的太软了,又放了狠话:
“反正俺闺女绝对不能下堂,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姜家兄弟配合着怒目而视。
眼看再说下去,恐怕又要打起来了,张家善只能再次站出来打圆场:
“都消消气,都消消气,俗话说得好,气大伤身,以和为贵,有啥事咱们不能好好谈,何必挣的急头白脸的呢?”
停了片刻,待两边不会打起来了,他说了自己的主意:
“好,你们两家的想法咱们大概明白了。
这样,咱们先休息休息。姜亲家,要不然你先去看看闺女,问问她的意思,你们一家人也合计合计。这边我们再劝劝,你看如何?”
别看姜父刚刚生气了,其实他心里早有准备,也没指望谈一次就成,但腔调得拿捏好,便故意没吭声,半响才冷冷的道:
“行,俺就给你个面子。”
说着,带着儿子们拂袖而去。
当场只剩下张家人。
长房大伯跺跺脚,指着张知言抱怨:
“你,你说你脾气咋那样硬!别的先不说,你先想想群书,闹得太过了,让他以后情以何堪?”
张知言早有应对:
“好叫大伯父知道,齐氏在外已经给侄子生了一儿一女,以我们夫妻恩爱,日后的儿女更是少不了,侄子总不能为了一个群书就委屈了别的儿女吧?
何况,侄子这些天也考问过群书,他的资质实在不及他弟妹良多……”
张知言虽然一脸无奈,但谁都看出他的坚决,其他人也没办法,不,或者是不想出头。
总之,窑洞里很安静。
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吧?反正迟早都得得罪人,张家善干脆也不拖了:
“可任你有千般理由,姜氏是你原配这也是改不了的。
当然,你现在就想改族谱。
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
你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随便你怎么折腾,自家管自家事,族里管不了你,官府也不会搭理你。
但你这如今身份不同了,看你这情形,恐怕不只是改族谱,日后怕不是还要给齐氏请封诰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事发,这就是欺君大罪,咱们在座的都逃不了。”
此话一出,本家人吓的要死。
张知言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