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赶紧听话照做。
清霜尤自不满意,复又严辞敲打了一番:
“好生伺候着,要不然当心我禀告到老太太哪里去,到时候不拘是挨板子还是再发买出去,你们可别怨我不讲情面。”
话毕,可能觉得总算抖够了威风,于是她也不管院中众人是个什么反应,只敷衍了事的对张家人行了个礼,便急急忙忙的回去复命去了。
两个婆子别看对着清霜唯唯诺诺,此时却颇能当事,马上站出来要领着张家人进屋。
张家善等人自然不会为难她们,就是如张杨氏这般爱生事的人也因为进府自来的事暂时忌惮了七分,更是导致接下来张家善做主分屋时都风平浪静。
——小院从院子中看是十几间屋子。
但走进屋里再细看:除了倒座三间房——一间做过道院门,剩下两间分成两间房外,其他三面皆是中间堂屋、两面卧室的格局。
恰好可以住下他们一行人。
于是,经过一番推让,张申氏众望所归的住了正房。
张家善两口子和张老五夫妻分住了东厢。
张知易夫妇和张秀英二哥二嫂分住了西厢。
刘二女两口子和张知孝、张知茂、黄米子住了两间倒座房。
一行人先各回各屋,把东西收拾出来摆放好,然后便开始洗漱。
热水是下人从大厨房提过来的。
客院并没有设小厨房,不管吃食还是热水,都得到大厨房去提。
偏偏大厨房离得远,偏偏一个小院子伺候的下人总共不过四个人,偏偏他们要洗漱的人却多。
张家善见不是事儿,干脆让男人们帮忙提水,让女人们先洗。
不一时,洗漱完毕,几个女人聚在张申氏屋里一边轮流帮着擦头发,一边说闲话。
“还是京城好,大冬天都想洗就洗。”
张知易媳妇刚感慨了一句,张秀英二嫂也接话了:
“可不是,七房婶娘他们有福了。对了”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纳闷:
“五婶去哪儿了?”
刘二女等人回头一望,张杨氏果然不见人影。
“去茅房了吧?”
话落,张知易媳妇立刻反驳:
“咋会?这啥伯府又不像咱们乡下,去啥茅房,人家屋里有马桶。”
她猜测:
“该不会闯啥祸吧?”
一句话弄得人心惶惶。
张申氏和妯娌张陈氏对视了一眼,她努力镇定:
“应该不会,男人们都在外面呢。”
正心里打鼓一样,却见张杨氏闯进来:
“你们猜俺看见啥了?”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回答,她已经愤愤不平的顾自回答:
“有人领着郑家老头和姜家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猜也猜的到,还不是去见七房的老婆子和知言媳妇儿?你说也真是的,咱们还是他们本家呢,不比他们外姓强,咋单独把咱们撇下,这啥意思?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张申氏忍了怒气,问:
“你怎么知道的?”
张杨氏心里发虚。
她咋知道的?还不是因为记挂闺女?
于是趁着男人们女人们都有事忙,寻机出去了。
结果闺女没见着倒先发现了这件事。
她本来还想跟到底呢,哪知这伯府实在太大,她不了解情况,没走多久就差点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偏带着郑、姜两家人已经走远了,她害怕之下只能回来了。
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又怕被张申氏发现她乱闯敲打她一番,便想着先挑拨几句,不管是张申氏她们生气之下忘了她的不规矩,还是一怒之下去找张郑氏,都如了她的意,谁知张裴氏他们竟不上当。
不禁为自己辩解:
“俺也不是成心……只是贵英这丫头怕是出事了。要不然你想,她要是知道咱们来了,能不马上来见咱们。”
张陈氏白了她一眼:
“也许是不好意思呢。”
到今时今日,关于张贵英的事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杨氏摇摇头:
“不会!绝对是出事了!要不然就是过得不好。要真过得好,她早就过来给俺夸口显白了。”
知女莫如母。
张申氏沉吟片刻,吩咐刘二女:
“你去看看你三伯他们好了没有,就说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说话。”
刘二女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