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个头，就觉得彪悍异常。
百姓在那边激动地讨论：“看吧，这家伙形容奇怪，我就说他不是凡人！”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两人打过招呼，郑光明说：“没想到宫里派你过来监斩。”
旷俊拔道：“师兄有所不知，执法堂最近抽不开人手，我不是刚被派到大乾帝国监事嘛，那天桑堂主在灵犀镜前问我有没有时间，那我能推辞吗？毕竟是老领导，于是就接了任务，我也想看看那个浪翻天是个怎样的人物。”
“大乾帝国监事？这样的肥差被你拿下了，那你可以作威作福了，展示你的仙人手段，人前显圣！”郑光明调侃道，“讨几个媳妇吧，你这么年轻。”
另一边的管白虹有些尴尬，他可是一城之主，平时在自己地盘上前呼后拥，现在却只能跟在二位屁股后头，一句话也插不上。
郑光明管白虹也是见过的，之前他测过管豹的修行资质，确定可以修行，也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遗憾的是管豹的修行资质稀松平常，并不具备特殊天赋，远没有他姑姑管白裳刚被验证为灵童时那般轰动。
能修行就好。
要什么自行车。
很显然管白虹的城主身份不足入仙家法眼，两位修行者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郑光明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有这个人没这个人都一样。
那一边，被郑光明调侃的旷俊拔神情更加谦逊：“师兄开玩笑了，这些事我从没想过。不知师兄来白泥城做什么？”
“和你一样带着任务，寻脉。”
“顺利吗？”
“还行。”郑光明挠挠头，“浊鹿城还没去，那些修行世家估计要望穿秋水了。嘿嘿嘿，让他们好好等着吧，总不能因为他们背景硬就什么好事都先考虑他们。”
“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寻脉应该半年前就开始了吧，那师兄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去极北之地逛了一趟。”郑光明才不会说他在游戏人间，极北之地倒是去过，玩不久就腻了。
“我常听人提起极北之地，大雪山，但一直没去过，不知是否真如传闻那般，住着许多魔族修行者？”
郑光明正色道：“倒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那里生活着一些民风彪悍的凡人，他们不信昊神，素质很强，尤以马族最为善战，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攻下其他部落，统一极北之地。再往北，人烟就稀少了，整个世界都被茫茫冰雪覆盖，我走了一个月，了无生趣，就没有再深入。不过在一些冰晶之中，我发现了冻成冰块的尸骸，个个都极为强壮，都是魔族高阶修行者。魔族一直离我们很近，并非我们想的那样，已经被历史抹去。传闻多半是真的。”
旷俊拔脸上露出一丝忧色：“魔族生存空间越被蛮力镇压，反弹就会越强烈。想必师兄也听说过那个浪翻天。——我本以为受刑的是修行者，没想到是个魔族修行者。”
郑光明点点头：“前几天我进大牢见过这个人，咱们看魔修就像这些凡人看咱们，稀奇得很，他那个功法确实有点邪门，是魔族无疑。但他太弱了，刚踏入百奂境界不久的样子。”
进过，怎么进的？我是谁？我在哪里？
——浪翻天被抓后，一直在狱中被人严密看管，居然被郑光明这样一个巨人溜进去，这话令管白虹深感无语。
“我也见到了，牢官把他折磨惨了，半条命都没了。咱们老说修行者的尊严不容冒犯，碰上浪翻天这样的另类又该如何处理？”
？？？
拿监狱不当干粮吗？管白虹眉头凝起好大一个疙瘩，久久没有平复。
“不知者不怪嘛。再说他一个魔族修行者，从走上这条路的那天起就得做好和全世界为敌的准备，有什么尊严？一会儿你给他头一刀剁了，这事就过去了。”
旷俊拔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他祖上五代都是平民，不是魔族之后。他说获得魔族修行功法纯属机缘巧合……”
“这种鬼话你也信，你别同情心泛滥了。就算是真的，近年来也屡见不鲜了，魔族死灰复燃，多地起势，未来肯定有一场恶战。”
旷俊拔又说：“对了师兄，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
“愿闻其详。”
“我不知道这种想法对还是不对。这件事关于灵童，宫里现在遴选灵童的方法还是派驻寻脉使者到尘元大陆各地寻脉，然后带回宫中开元。”
“几千几万年来都是这样，有什么奇怪的？”
“这种办法并不效率。如果将遴选与举荐改变为普惠制，宫里公开青元石和其他测试石的制作方法，让利给一些地方上的作坊，让他们参与进来，制作这些基础耗材，宫中抽取一定的税金。如此一来，测试石就能在凡间司空见惯的流行起来，大家争相购买，自行检测，岂不比寻脉使者大海捞针强？到时一定能增加大量生源，减少纰漏，扩充宫中势力。”
郑光明一讶，却又生出一丝疑虑：“这么一来，修行世界就不再神秘了。”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修行者和凡人沟通频繁，早不是以前那个世界了呀师兄。”
郑光明琢磨着其中的味道，越想越觉得可行，但这种思想缺口一旦打开，就会化为洪水猛兽，将急速冲击这个奴隶社会的现有制度：“你这想法好是好……穷人怎么办？他们没钱呀。”
旷俊拔略一思考：“那也好办，朝廷每招一名灵童，便返还一百或者更多块测试石，招生越多，测试石越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郑光明摇摇头：“灵童万里挑一，返还百倍也不够投资成本。”
旷俊拔道：“那也好过一点没有。不也给了许多人希望吗？”
“修行者以法力捕捉周遭气息异动，可以初步判断幼童是否具有修行资质。即使这样，灵童仍有三成几率开元失败，可想而知如果将测试石公开，会造成多大浪费。”
旷俊拔：“对有钱人来说，浪费的只是数字。”
郑光明摇摇头：“如果以此取代举荐制和遴选制，肯定会断送一些人的未来。”
“几种制度可以并轨运行，哪一种也少不得。”
郑光明眉头舒展，笑道；“我们两谈天说地，不谋而合，但这可不够影响上层决策。你不应该在大乾，你应该回律政司去。”
旷俊拔正色道：“这也是对我的锻炼，任期结束，我就返回，我也一直盼着那一天。”
旷俊拔与郑光明这个大老粗站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毫不顾及其他人。
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郑光明表面大大喇喇，实则是一个很传统很保守的修行者。
站在人群中的桃白白看着两人，对旷俊拔的出现颇感意外，前一世并未发生监斩一事。
他知道此人日后会逐渐走上舞台，许多对修行界影响深远的政策背后都有他的身影。虽然眼下他的修为和见识并不起眼，但他心机城府极深，日后成就也要比郑光明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