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日落夕阳,淡金色余晖洒落,二人心事重重的折返回石桥,准备在桥洞小船过上一夜后,明日再去城外取埋在土地的细软打点一二。
索性两人都不是莽撞的人,知道救人一事需从长计议。
两人神不守舍的回到石桥洞下停着的小舟,张黑狗刚一掀开布帘钻进去便一声不吭的栽倒,而卢笛轻吸了一口气只觉有一股古怪香气萦绕,顿时面色一变上前扯住张黑狗后衣领正欲将其唤醒:“小心迷香!”
张黑狗因牵挂妹妹,警惕性下降了许多,一时吸入的迷香极多,只觉自己眼皮沉重,手脚酥麻使不上劲。
而卢笛则更为警醒,当察觉诡异暗香之时,便狠狠咬向自己舌尖,哪怕是咬得满口血腥也毫不在意,随后屏住呼吸捏了把香灰侧躺在船内……
“咚!”
十几息之后,这船身一震。
船尾处微微下沉,是有人跳上船来了。
来人也不耽搁,伸手掀开布帘,却未曾想帘后一团香灰袭面……
“呔!”
此人仰头躲避,随手一抽腰间。
哗啦啦!
一条拇指粗细铁索垂落,狠狠朝乌篷船舱内抽去。
“咻!”
铁索则带着劲风,抽碎砸来的香炉。
“啪!”
香灰在狭窄的船舱四溅,卢笛也看清了来人长相:“孙护法!”
牛头帮有三位护法,分别是吕、孙、杨。
据今日所打探到的消息,张黑狗大吼那一嗓子后,吕护法怒杀帮主夫人后,又被孙、杨联手袭杀了。
孙、杨二人随后撕破脸,杨护法被孙护法所杀。
也对,来的只能是孙护法!
迎面的孙苦泉狞笑一声:“两个小崽子,让我好找啊!”
卢笛手执长竹篙,啐了一口血沫后,道:“孙护法,你都杀了杨护法了,牛头帮主之位你自取便是,为何喋喋不休追杀我等?”
孙苦泉面色一黑,怒道:“难道不是你们窃走了内功心法,你以为这牛头帮中什么最贵重的?狗屁的帮主之位,老子就要拿功法,拿出来便饶了你们……”
香炉飞溅出来的灰消散一空,孙苦泉看见卢笛后暗道稳了。
卢笛这小子人见人欺,想来是不敢忤逆自己!
“而且,若是你交出功法,我便收你为弟子如何?”
“可是……”
卢笛面露迟疑,心中却在盘算。
‘这老棺材想来是在码头蹲守我二人,随后悄悄潜入小舟搜查后没有结果,便蹲守小船用迷香准备生擒我们,这样一看孙苦泉应该是个没帮手的孤家寡人,说不准黑狗今早打探得知对方身上有伤一事也不假,若是孙护法运道再差一些说不准还要躲避红狗帮的追杀……’
见卢笛意动,孙苦泉暗恨。
若非是张黑狗一嗓子打乱时局,他们三个护法何苦要厮斗一番?
孙苦泉对帮主之位全无兴趣,只想学会那牛三黑的‘莽牛劲’,又何须与其他那两人拼命厮杀,可惜无奈这打算是天不遂人愿!
先是吕护法一怒之下杀了大嫂,杨护法随后说动他联手杀吕护法。
明明说好的,杨护法拿走帮主之位,自己则拿走内功心法,可恨那杨护法贪婪至极,居然不讲义气偷袭自己。
幸好,孙苦泉乃是狱卒贱吏出身,对一些武林黑道的阴险了解颇深。
杨护法最后被孙苦泉一铁索抽碎了脑壳。
“快点决定,不然我动手了……”
孙苦泉恍惚回过神,忍着肋下刀伤疼痛。
而卢笛则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长竹篙,作势要去拿船中的秘籍,却见卢笛一只脚用力一踏,一手扒住了乌篷船右侧。
船身顿时不稳,向着一侧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