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贺初几乎快要贴上了晚泩的面颊,目光撞见了脖子上挂着的那条血红色珍珠项链,那条项链上光秃秃地只挂着一颗小珍珠,那珍珠内包裹着的红色如血液般翻滚、如火焰般烈扬。
红色的珍珠倒是见过几次可颜色如此饱满的却第一次见。
“真好看”他的眼睛顿时被那颗珠子所吸引不免发出那么一声感叹。根据卫贺初的记忆,黎晚泩住在寺庙这种清贫之处,就算散尽她所有的家财也是不够买那么一条项链的。
“这条项链是在哪里获取的?”他闲情问道,“这种色泽的十分罕见”
听了这话,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自打出生后便一直带着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住持说是我娘亲在抛弃我前戴上的。”
说到头,黎晚泩离开亲生母亲的时候还不足十日,说起来晚泩对娘的印象,除了这条项链的造型以外便无其他的了,她甚至无法想象什么是‘红色’,她几乎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想象颜色的模样。
不过即使这样,晚泩也从未怨过她的娘亲,毕竟不是谁都会怨恨一个连见都没有见到过的陌生女人的。这条项链在她脖子上一戴就是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内她从未将它脱下来过,即使沐浴也是戴在脖子上,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单因为习惯罢了。
“我想要你教我杀人,我要活下去,去杀掉那些斩灭无辜生命亵渎神明的人。”她的语气很平淡,可她的手紧紧握着把手,这是一股扭不断的韧劲,这与平日里见到的黎晚泩很不一样,平时的黎晚泩很安静,可现在却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许是经历了十足的悲伤才能积累下如此深厚仇恨。
卫贺初的身体朝后一退略微地震了震,这样嫉恶如仇的黎晚泩与当年的自己是一模一样的,同样是在经历了无限地悲哀后产生的切骨之仇。
可直到现在卫贺初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有多可怕,几年来因仇恨,他早就忘却了什么是被爱的滋味,是恨,让他的生活单调划一没有任何色彩,是恨让他整日活在悲伤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是悲,让每一个月光姣好的也中被噩梦包围沦陷进孤独恐惧之中……
就像是一场‘毒瘾’或者说是一剂麻醉剂,一旦享受过了杀人的快感后黎晚泩将再也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中来,与她共享一生的将会是冷冰冰的悲哀。
他经历过了这些,所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重要的女孩儿也陷入沙杀戮过后的痛苦之中,想到这里卫贺初大声地责骂她“我教你用剑是让你保护自己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他骂的很大,声音让人惧怕。他要让她感到害怕,让她今后不敢再有这样的想法。
黎晚泩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突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可是!……”
不让那些人复出代价,又怎么能平息心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