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道人幽幽开口,说话间,已然是眼眸红润,用那褴褛衣衫擦拭眼泪,不觉间道袍已然浸润。
“是啊,吾西方贫苦,寸毛不生,可惜吾师兄弟二人一心造福西方,只求在紫霄宫中听取大道。
也好为西方世界脱灾解厄,拯救西方万灵于水深火热之中。
怎奈,怎奈!
唉,怪只怪为兄脚力太慢,争不过前面的几位的道友哇!”
接引道人亦是泣涕涟涟,大倒苦水。
“师兄,师兄,你岂能这般说话。
你何须自咎,这又怎么是师兄你的错啊!
师兄何辜,师兄何辜哇?
你这般自责,置师弟于何地哇!
师兄,吾不允许你这般自责!
怪只怪吾等生在西方世界,生在那先天灵气不存,大道不长的不毛之地哇!
倘若吾等有诸道友那般机缘,断然不会落后于人!”
准提说话间满目愁容,亦是充斥着对师兄,对西方世界的哀怜痛惜,一时间泪满衣衫,师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此时的洪荒人心尚且质朴,一众三千客听得这两人哭哭啼啼,有的心觉烦恼,有的则是对他们颇为同情。
但无有一人会想到这两个家伙是在借机谋划蒲团!
接引准提接连啼哭,九重云上的鸿钧道祖则是冷眼旁观。
【道魔之争,西方地脉尽毁,吾即便合道也要欠下这西方世界大因果。
此二人,倒是可得蒲团之位,也好代吾偿还西方因果。
只可惜,脚力忒慢,纵吾暗中助力,却也落于后方,若能夺了冥河鲲鹏二人蒲团,岂不皆大欢喜?】
冥河扫视二人,冷冷一笑,你们西方苦,能有贫道的幽冥血海苦么?
甚么不毛之地,什么无有灵气,西方祖脉须弥山虽历经数次大劫,却还是一个去处。
昔日魔道昌隆之际,须弥山之盛况更胜东方昆仑!
瞧见接引准提那般哭诉模样,冥河心下腹诽不已,转而忽的双眸一凝,不禁想到了出发之时帝坤的嘱托。
‘冥河,你若正巧得了蒲团,由此便罢。
若是得不到蒲团,也无须听甚么讲道,只叫嚷与那等得蒲团者决一胜负。
彼若不肯,便大叫血海悲苦。
呵呵,若说苦,这洪荒万界哪里能比得上你那生机不存的血海?
你只管嚎啕大哭,自有大能为你辩经……’
冥河不禁心下一怔,难道帝坤前辈早有所料,而西方的这两个家伙是在想方设法的巧取蒲团不成?
冥河连忙扫视其余五个蒲团,天齐天昭皆是闭目潜修,感悟蒲团真谛,丝毫不为那接引准提哭诉所扰。
冥河这才稍稍安心,继而扫视旁人,伏羲女娲皆是一脸警惕,周遭更有品相不凡的大阵护持,生怕旁人夺了蒲团。
而那第五个蒲团之上的鲲鹏道人则是一脸阴翳,根根羽毛倒竖,神情冷冽,面容不善的盯着四周。
也不是个善茬。
而那第六个蒲团之主,竟是一脸好奇的张望着,神色之上大有同情顾念之状,甚至几欲自那蒲团之上站起,好去安慰那接引准提二人。
冥河见状,不禁眉头紧皱。
莫非这蒲团之位,当真还有变故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