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儿我早就醒了。要是我不说她，她指定用她那个狗屁清新剂滋滋滋胡乱喷，跟个脑残一样？”

褚一涵一边说，一边又从货架最上边踮起脚拿了一个巧克力派。

我没敢继续应该她空气清新剂的话题，因为林奕洋说过，不能和其他人提方嘉这个事儿，这属于方嘉的敏感话题，他好不容易通过运动会找到了些自信。

“行了，你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方嘉肯定和你们几个说了。”褚一涵给我说的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是在诈我。

“我当然也知道，毕竟…你也不看我爸是谁。”她冲我挤了挤眼睛。

“那你……刚……”

“我故意的，我压根没睡着，她昨天说什么空气清新剂的时候我就猜她没安好心，我早看她不爽了，每天贩卖别人的隐私和敏感话题来交际，让别人帮她。她是真小人。”

褚一涵骂骂咧咧的说着，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姜慧嘉是为什么那么讨人厌却还有人喜欢她的，阳奉阴违说的就是她。老褚觉得她不错，就是因为她总在老褚面前说会帮助褚一涵学习，在哪儿说自己在家多听话，在吹老褚的彩虹屁。

“你瞧见没？我说那几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快扎死方嘉了。姜慧嘉咋能那么烦，她懂不懂尊重人，懂不懂自尊心……”

褚一涵依旧愤愤不平的说着，甚至还攥紧了拳头，感觉姜慧嘉在她面前的话，指定上去锤两下。

“我看到了。”我安抚着她一点就着的情绪。

“真是癫，她那阵儿说的时候，我真想给她轰出去，其实我真觉得有味道这又没啥，谁出汗没味儿，而且其实真的没她那么夸张，人家做了手术就是没事儿了，那阵儿她说的时候我感觉方嘉肯定……”

褚一涵说着，我就不由得想到了刚刚方嘉窘迫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和李子都准备要制止她了，没想到褚一涵直接给她来了一个暴击。

“要我说姜慧嘉就是有病，方嘉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很难过，也不想这样，他之前每天带块儿小毛巾，有事没事就去水房……每天都在包里带个外套。”

褚一涵还在说着，站在货架后的方嘉听到这儿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边有褚一涵说的那块儿毛巾，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嘉看着我们俩还在说着那件事，可是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那么在意了，甚至有些许的暖意。

“快脱了吧，这么热的天，你别听姜慧嘉那个喇叭乱说。”李子动手就要把他的外套拽下来，本来李子还不太确定方嘉是不是很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直到看到他刚刚站在那里听褚一涵说话，他就知道方嘉又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方嘉听李子这么说，低下头把书包慢慢的卸下来脱掉外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泪腺有点不听使唤。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没有味道，放心吧，你自己都闻不到还管别人能不能。”

李子一把拽过来方嘉的外套，随便叠了几下塞进了他的书包里。

其实我们都知道方嘉对这个事儿很敏感，也知道他其实一直很自卑，上次邀请我们去他家，我能看的出来那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定才说出来的，那同样也是方妈提出来的。所以大家一直在很小心的维护，没办法，谁让物理天才除了在物理上发散思维，在其他方面都是直脑筋呢。

方嘉重新背好书包，褚一涵已经走了。他随手拿了一条糖，结了帐就出了门。

一丝丝微风透着凉意吹过来，给这个夏天不一样的感觉，洒水车开过，淡淡的泥土味儿还夹杂着草地的清新，飘进鼻孔里，迸发着夏天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