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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

第二天是个赶集日子,日阳儿冒出头来,黄土院子里漫上一层浅浅的金黄,李大牛驾着露天牛车来到张屠夫家门前敲门。    张宝珠姐弟仨跳上牛车,让李大牛拉进城里去。    几人坐在扯上,李大牛跟张宝枝说话逗张宝枝开心,张宝山就在一边儿自己哼着歌唱,张宝珠则百无聊赖地要睡觉。    路走到一半,遇上同村的马寡妇正拧着水蛇腰领着她七八岁的儿子朝城里赶,瞧见牛车来了,连忙伸着手招着手里的花手巾子:“唉,带我们一程。”    李大牛停了牛车,让马寡妇和她儿子跳上了车,又扬鞭子赶牛。    马寡妇一上车,就一阵香脂气息,刺得张宝珠鼻尖有些发痒,张宝珠一下就醒了瞌睡,只好看田间风景,看了片刻,张宝枝就来挤着她坐,似乎故意远离马寡妇似的。    其实张宝珠也知道为什么,马寡妇命不好,才生了儿子就死了丈夫,自己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养自己已经困难,何况还有个儿子要拉扯,因此马寡妇选了躺着赚钱的法子--做“暗门子”。  干一行就得背一行的名声,教书先生受人尊敬,暗门子受人鄙夷,因此大家明里暗里都厌恶着马寡妇。  张宝枝在家里又没少听她娘瞎嚼舌头,自然很随大流地厌恶起马寡妇,即便马寡妇从来没有惹到过张宝枝。  张宝珠虽然说不上厌恶马寡妇,但是也没推开张宝枝,毕竟马寡妇不正经就是不正经,他们还是少打交道。    马寡妇似乎也知道张宝枝是故意的,翻了翻眼皮子,一张白净的面皮子上有些刻薄:“多了不起似的,狗上灶台,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张宝枝平日里就被人骂“装大小姐”,听出来马寡妇指桑骂槐,一下就上来脾气,也冷哼一声:“草沟里的烂蛇,看见谁都要上去缠一缠。”    “死丫头!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马寡妇被她这句话激怒了,伸手拉扯张宝枝的衣裳。    张宝枝外强中干,只会嘴上使刀子,哪里敢跟泼辣的马寡妇动手了,连忙缩了一下肩膀,张宝珠一把捏在马寡妇手腕子上:“干什么,你儿子还在一边儿呢!”    马寡妇一怔,撇头看她清秀的儿子,儿子正睁着水灵灵的两只眼睛望着她,她涌出些做母亲的尊严感,一下就松了张宝枝,一把楼了自己的儿子,骂了张宝枝一句:“蠢丫头!”    李大牛听见车上吵了起来,连忙停了车看着几个人,马寡妇就瞪了李大牛一眼:“怎么了,欺负我孤儿寡母,要赶我们下车?”    李大牛是个死要面子的老实人,被马寡妇这么掉脸子地一说,什么话也没说,又打着牛车走起来。    一路上没人再说话,只有马寡妇的那个儿子时不时问一声:“娘,今天可不可以多买些宣纸?”    马寡妇捧着儿子的脸说:“买买买,不就是为了给你买宣纸才上街的吗?”    这么一说倒是给张宝珠提了个醒儿,她正愁不知道怎么惹武大郎不快,不如...一举两得,这么想着,张宝珠已经弯起了嘴角,张宝山则捏了捏张宝珠的手臂:“阿姐,油果子,我想吃了。”    “怎么又吃?你看看你!”张宝珠嘴里骂他,但是还是摸出了身边的花布包袱,取出油纸包,取了两个炸得金灿灿的酥油果子给张宝山。    酥油果子又香又脆,咬一口就就蹦一口酥渣滓,张宝山咬得咔嚓咔嚓直响,张宝枝被勾得馋虫起,也顺手拿了两个吃着。马寡妇的儿子转过脸看他们,尽力掩藏眼神中的贪婪,这是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看着也怪可怜的,马寡妇气不过他这个可怜虫模样,一把拧在儿子的脸上:“上街给你买!”    小娃娃被拧得脸发红,垂着头倔强得不说话,再不敢看他们。    张宝珠就摸了两个油果子塞在小娃娃手里:“我做的,没街上卖的好吃,你吃得惯就吃吧。”    小娃娃诧异得望了张宝珠一眼,将油果子朝嘴里塞,马寡妇伸手就把儿子手里的油果子拍在地上,油果子在地上滚了两滚沾得灰不溜揪,也没那跟着车子来的灵性儿,就那么留在了路上。  “说了给你买,没骨气的东西!”马寡妇骂了一句。    先前挨打也没哭的娃娃,这会儿眼泪珠子双颗双颗滚,硬是咬着唇不肯哭出声。    张宝枝翻了个白眼,嘲笑张宝珠:“看看你,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    张宝珠不是个斗狠的性子,马寡妇自己死要面子乱折腾,她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便不说话,只转过脸去看田间风景。    牛车进城,大家就都散了。    张宝枝要去看胭脂水粉,让李大牛陪着去给钱,张宝珠则带着张宝山去了武大郎的饼子铺子。    武大郎的饼子铺子在街尾,一个小铺面,就他一个打饼子的兼卖饼子,一个帮手也没有,大概因为他手艺好,所以饼子铺子生意也不错,张宝珠去的时候正有三个人等着买饼子。    武大郎看见张宝珠来了,憨憨地笑了笑:“你来赶场子啊!”    张宝珠则很笑嘻嘻地指着烧饼说:“我和我弟弟从乡里过来已经饿了。”    武大郎连捡了两个最大的热烧饼给她和张宝山,张宝珠啃着烧饼,捏着张宝山的脸说:“你先去找爹,我呆会儿过来。”    张宝山得了烧饼,不再赖皮张宝珠,甩着腿儿跑去找张屠夫了。    张宝珠就站在铺子门口吃烧饼,武大郎有些不自在,卖了两个烧饼又看她:“你不去逛一逛吗?”    “我等你啊!”    “等我?”武大郎有些紧张,还没哪个女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他结结巴巴地说:“可我还在卖烧饼。”    张宝珠摆脸色:“那你是不想跟我一块儿去了?”    “这......”武大郎有些着急了。    张宝珠扭身就走:“那你也别来我家了!”    武大郎看她真走,心一横,就这么一回也不打紧,喊了她一声:“别急,我关了铺子跟你去。”    张宝珠得逞后抿着唇笑。    武大郎麻溜地关了铺子,脱了围裙跟她上街。两人走在一起,张宝珠才感觉到武大郎真的很矮,矮得还不到她肩头......她更坚定了要推掉这门婚事的决心!    两人沿着柳树河走,张宝珠直接放了话:“你退婚吧,我跟你不合适。”说着把摸出两个铜板递给武大郎:“烧饼钱,咱们两清。”    武大郎一身喜孜孜还没散,一下遇冷,鼓着两只绿豆眼儿瞪着张宝珠,捏着那几个铜板:“你不想嫁还是你爹娘不让你嫁?”    “我不想嫁,你若是娶了我,咱俩也过不好,成天鸡飞狗跳,谁心头都不舒坦。”    武大郎愣在河边,心知自己难找媳妇,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媳妇,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  武大郎抿直了嘴唇,拉长着脸,想怼张宝珠一阵儿,可他骨中懦弱,不敢吼张宝珠,只能大姑娘似的咕哝起来:“不行,我们家拿五十两换的你,事儿已经说定了,不能反悔!”    “你不是还没送五十两么?”    “明儿就送来,事儿是说定了的,你们家不能反悔~别想反悔~”    张宝珠一听也火大了,这人好说歹说还说不通了!五十两换人是什么屁话?他真当她是卖给他的?  “我说不想嫁给你,嫁了也过不到一处去,你去退亲,还能保住脸面!”张宝珠提高了音调,意图告诉他娶了她后果严重。    人武大郎就继续大姑娘似的咕哝着张宝珠的不是:“谁跟谁不是过日子,我知道你嫌弃我丑,吹了灯不一样?等有了孩子,你就好好盘大孩子。”心里还挺能盘算:等生了孩子就不怕她不听话!    和平谈判很失败,张宝珠真想打这个棒槌一巴掌,可她不能打啊,要是被她爹娘抓到了,她还不得被扒了皮?    两人迅速沉默下去,河畔干枯的柳枝儿飘飘摇摇,张宝珠心头是百转千回,愣是扔不出一句话,武大郎揉捏着衣角,咕哝着“男子汉”的话:“你别想那些没用的,成天想东想西就不成体统!我们家是绝不会退亲的,何况......五十两,你也不算亏,你好好在家绣喜服,等我娶你过门儿。”    绣你娘的大头鬼!张宝珠心里哀嚎,斜拉着眼角看扭扭捏捏的武大郎是越看越不顺眼,别的不说,就说他这大姑娘似的作派还能一口一个“你是五十两换来的”她就很不乐意,他当她是市场上鸡崽子,付点银子就可以领回家,养大了还得给他下蛋?当然,她更明了的就是,武大郎是下定决心不退亲,这事儿变得棘手了许多!    武大郎听她不搭理他,当她是认了命,眯着小眼睛嘻嘻笑起来:“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先回去打饼子啊~”说罢,两粒铜板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也不管张宝珠什么神态,转身就走了。    “你很有钱是不?”张宝珠忽然出口。    武大郎转过身,有些疑惑,不过看见张宝珠那张脸又立马给自己撑面子:“能养活好几个人哩!”    “那你再陪我走走!”张宝珠眼角一勾,笑容灿烂。    “你还要跟我逛?”武大郎脑子有点昏,前一刻还说不喜欢他的张宝珠这会儿要让跟他逛街?    两人在路上转了一圈儿,张宝珠买了几串冰糖葫芦又故意去挑了一堆脂粉,这些东西全是让武大郎掏钱买的,一路走下来也花了不少钱,最后张宝珠又朝笔墨纸砚店里面去,武大郎就有些不淡定了,站在台阶下面望着张宝珠,脸上芝麻似的麻子也连带着发抖:“这...咱们今儿回去吧。”    张宝珠打定主意要让武大郎后悔,定然不会好心,撇着嘴:“你不是说你有钱吗,全是骗人的!”    “那...那也不能乱花!今儿花得够多了,你还没嫁过来呢!”武大郎在门口磨磨蹭蹭。    “什么叫乱花?我是你花五十两银子换来的,你才说你能养几个人,这会儿连这点儿钱都掏不出来,你这不是骗人么?”    她就会拿这一句威胁武大郎,可是武大郎吃着一句啊,他二十七八还没娶妻,不就是没人肯嫁给他吗,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他得先想办法把人给娶回家!  武大郎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着张宝珠走进去。    张宝珠正要跨进门,就看见马寡妇怒气冲冲地牵着她儿子冲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破纸,贵得像油!”  她儿子拖着她的手不肯走,她就说:“我回去给你想法子。”    马寡妇也不妨看见张宝珠,不分青红皂白地剜了张金珠一眼。    正巧武大郎跑上来站在张宝珠身后热络:“你不是要进去吗,咱们快进去!”    马寡妇乍一见武大郎,被他满脸麻子唬了一跳,又看武大郎瞅张宝珠那垂涎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些猫腻儿,讽刺一笑:“装得多干净似的,谁和谁不一样啊!”    张宝珠不理她,只踩脚进了门,武大郎也急忙跟了进去,马寡妇就朝墙角里呸了一口,扯着他儿子出门。    张宝珠要了厚厚一叠纸,拢共五百张,这年头造纸术不是特别发达,纸也比较贵,五百张纸就花了一两银子,武大郎肉疼地把钱给了。    张宝珠将纸张让人用厚油纸包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提着去找张屠夫,武大郎要跟着去见张屠夫,张宝珠翻脸不认人:“你跟着去像什么话,等过些日子订了亲再说!”    武大郎捏了捏衣角,扭扭捏捏不愿意,张宝珠理也不理,自顾自提着篮子走了,武大郎赶紧追上去,一直追到柳树下,张宝珠就瞪他:“你是不是疯了,你没看见刚才那个马寡妇骂我吗,还不是看见了你才骂我的!你在跟着我是想让我继续挨骂吗?”    武大郎有口难言,明明是她带他一起上街的,还哄着他陪她逛书店,怎么转脸就全怪他了呢?    张宝珠就是故意要让武大郎难堪的,哪里有空等他心理活动,扭过腰肢转身就走了。    武大郎这次终于不敢追来,只是垂头丧气回了自己的饼子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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