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斯曼已经来到那栋在大火中重生的专利局大楼门口。
专利局现在还隶属于国务院,经费很充裕,也是油水丰厚的部门。
这栋建筑曾被誉为“华盛顿最高贵宏伟的建筑”这一称谓至少保持了30年。
它是美国希腊复兴式建筑风格的典型代表作,也是那个年代华盛顿城市建筑的优秀典范。
建筑外立面由砂岩和大理石砌筑而成,柱廊仿罗马万神庙而建。
宏伟气派就是它的专用词,尽管还未彻底完工,但仅仅是站在大门前已经能感受到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进入华丽的白色大理石大厅,豪斯曼找到了办事窗口。
办事员正在吃早饭,尽管他身着的最大号西服已经扣不上,但丝毫不影响他连续吃掉三个大奶油面包和一大盘培根。
“填表,缴费。”
“我只是来咨询情况......”
“吃过不要钱的面包吗?”
“没有...但......”
“要么拿钱,要么帮我喊下一位。”
“哪他妈有下一位,什么态度!”豪斯曼忍不住在心里开骂,大厅里除了守卫,就他一个人。
人们还不太习惯在早上办公,因为吃早饭很重要,比如眼前这位。
没办法,豪斯曼只好向大门走去,不过那名看起来和蔼的守卫正朝他微笑,他索性就走上前打闲聊。
“先生......”刚出口一个字,保安就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华盛顿就这风气?”
再次忍住愤懑,豪斯曼从身上搜出亚瑟给他的零钱:1美元60美分。
然后拿出一美元银币放到了对方手里。
守卫放在手里不屑的掂了两下,才随口说:
“出门右拐,看见那个铁艺招牌没有,那儿有的是人帮你。”
对方指的当然是附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只看外面的装修,就知道不便宜。
“然后呢?行了,明白。”
豪斯曼刚伸出手,守卫已经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心里抱怨这里的人见钱眼开和自己的无能。
不仅因为在专利局吃瘪,更因为没把亚瑟交代的第一件事办好。
出了大门口,他回望着白色大理石的精美建筑轮廓,学着别人狠狠地吐了一大口。
正转身离开,一名看上去60岁左右的男子猛然撞到了他的下巴。
对方的个头几乎与豪斯曼下巴齐平,头顶稀疏的情况显而易见。
“对不起先生!”
“该死的!怎么回事儿?”
豪斯曼牙龈被撞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等一下,你撞到我了。见鬼,已经出血了!”
“先生,实在抱歉。我有要紧事,所以没有注意到您.....”
俯视着对方一脸疲惫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心软了,决定放过他。
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他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来,包括在那艘破船上被讹钱的经历,生气地说道:
“掏钱吧!”
“先生,我真的没有钱,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是朋友送的。”
“那你来干什么?”
“该死的专利局,他们已经让我跑了无数次。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拿到专利号。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
又是一个倒霉蛋,怎么跟自己一个样。
“行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原谅你了。给你提个醒,里面有只肥猪,要价很高。”
“谢谢。”尽管他早已知道,查尔斯·固特异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望着似乎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老人蹒跚走上台阶,豪斯曼于心不忍。
终于,他那仁慈的心占了上风,他快步上前搀扶起老人来。
“你应该让家人陪你过来,或者让年轻人陪你过来。”
“我才四十几岁。怎么?已经很老了?”查尔斯动容与对方的善意,用玩笑的口吻反问道。
“上帝,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想说,你看起来起码有6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