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远处的麦田正在风中掀起一波波金黄的浪花。
那些还没来得及收获的麦子应该归咎于懒惰的农场主。
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会在浪花中浮现。他们正拿着带火苗的树枝在麦田里行走,让火苗尽可能的接触到麦子茬。
这种方法既能增肥也能杀死部分害虫。【也许只有中国的专家们不会同意。】
看在他们光着脚的份上,希望上帝不会让火苗吹到隔壁还没有收获的麦田里,不然的话,主人的皮鞭可不会吃素。
聪明一些的人,会把自家农田种上玉米,同小麦田隔离开。
也有不少白人自耕农正驾着四匹、两匹马拉的割麦机在田里‘冲浪’。
机械化已经在东部普及开来,一般是几个小农场合资购买。因为它的维护费用和成本实在很高,比不得大农场奴隶们好用。
剥完麦粒的秸秆一部分被送往仓库当做干草,一部分会被用来沤肥。
当然他们的作用还远不止于此。
比如在某个阴雨天,需要在仓库举办简陋的聚会,地面上少不了会铺满秸秆。
那也是为什么偷情的人身上总是有麦秆香气的原因。
对面座位上,一名爱尔兰人正学着英伦腔读着报纸。“当,当,当他......”
“请求。”与他同座的带帽人正指着报纸对他说。
“我,我马上就读出来了。”他不甘心的辩解着,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然后又继续朗读,“请求他......在教堂里......”
“是忏悔。”豪斯曼被吵醒,撇了一眼报纸说道。
“一名可怜的黑人乞丐做忏悔时,莫名被人杀死了。”同座的带帽人也看向他说道。
“什么世道,简直世风日下啊。”拿着报纸的人抱怨道,“唯一的安慰是他能更快步入天堂。”
“为什么?”亚瑟也转醒,拿开了脸上扣着的帽子。
“因为他曾经向上帝忏悔,上帝会原谅他。”
亚瑟轻蔑地笑了一声,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神情。“一旦忏悔,上帝就会检票放行让他进入天堂。”
“没错。”爱尔兰人抢先回答。
亚瑟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上帝这么行事,那你继续信他也无妨。”
“什么叫继续?”同座的戴帽男问。
“难道你相不相信上帝有更伟大的力量吗?”文盲男也深信不疑地问。
“当然相信,它此刻就别在我的腰间。”亚瑟撩起外套一角,露出枪套。
他的枪已经在那天晚上,从莱恩那里寻回。
“你是个枪手吗?”戴帽男张大嘴巴,略有迟疑地问。
文盲男则在一旁紧闭嘴唇,身体往后倾斜,尽量靠着椅子。
虽然两人都知道新大陆配枪是一种时尚,可他们是从饥饿贫穷之地爱尔兰来的,对于随身带枪之人的认识还停留在旧大陆——有权有势的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雅各布,目视着窗外的景物,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先生是个好人。”
接着,雅各布把手悄悄地放在弟弟头上,面色冷峻地朝向两个陌生人。
“咳咳...抱歉,他是我弟弟。你们是做什么的?”雅各布的话让亚瑟感到温暖,神情变得柔和一些。
尽管还不到20岁,但是亚瑟的胡须长得很快而且很粗,加上一双粗糙的手和略显成熟的脸,再配上那锐利的眼神,不由得令人紧张。
更何况他200磅的体重当中,肌肉还在不断增长、加强。
“帮别人照相。我们在纽约参加过照相师的培训......”
爱尔兰人开始啰里啰嗦的介绍起自己的业务,不时地吹嘘自己在培训班中的成绩。
典型的自来熟性子。
“噢...我们的设备在后面那节车厢中。”他觉得豪斯曼的眼神充满疑问,主动解释起来。
火车开始进入一大片农业区,两边都在焚烧秸秆。
暮春的暖风把麦香和灰烬吹进了车厢,很多人因此咳嗽起来。
布兰奇因此苏醒过来,呛出几滴眼泪后,又开启了提问模式。
“那里有一只大鸟【private生殖器】,它在追其他的小鸟。”
布兰奇的发言简直振奋人心,令人侧目。
车厢里的咳嗽声、噗嗤声、更多的是哈哈大笑声,骤然变得多起来,一些戴着头巾的女士也加入进来。
个别虔诚的斯文人开始怒视亚瑟他们——怎么教育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