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如此一来,谢望之这个人对张聘便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在如今的处境下,更是帮不了他多少。
张聘甚至都有些后悔让利用张淼漪了。
倒不是心疼,而是觉得将张淼漪这颗棋子浪费在了谢望之身上,如今看来倒有些不值得了。
但常珣不同……
看着面前的张聘,常珣的警惕心更提高了一重。
这种人,最怕的便是临死反扑。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张聘死路已定,此时却恰恰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张太守玩笑了。圣上最是英明,必然会查明一切。若张太守当真无辜,倒也不必如此担忧。”
常珣笑了笑,说着面子上的安慰话。
可张聘却是摇了摇头。
“若我说,我不算无辜呢?”
这是,要做什么?
常珣面上那点子礼貌的笑意瞬间消失,人也更加警惕了起来。
“张太守什么意思?是来交代自己的罪过吗?那你或许找错了地方。此事自有圣上裁决,若你当真不算无辜,圣上自然会派人来彻查此案。便是如今负责此事的官员未到,谢大人负责巡察两江政务民生,此事也算是在他的管辖范畴之内。张太守似乎找错了地方吧?”
常珣看起来并不想沾染此事。
张聘也能理解。
他如今已经位极人臣,本身享有公爵之尊,手底下又有千牛卫这支陛下的心腹护卫,无论是尊荣还是实权,都已经是一等一了。
他没必要再去掺和舞弊这件事。
这件事牵扯甚广,不知地方郡县多少官员牵扯其中,更不知皇都内会动到多少世家子弟的利益,常珣自己就是世家出身,没必要去为了这点子利益得罪那么多人,那反而得不偿失。
可张聘不想轻易放他离开两江。
“哦?庆国公口口声声陛下,一片忠心。就是不知,陛下他知不知道,庆国公这位忠臣,曾经和循月君的那些过往了。”
循月君三字一出,常珣立刻变了神色。
他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干脆利落上前几步,直接抵在了张聘的喉咙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匕首的刀锋迅速划破了张聘颈部的皮肤,一道血痕出现在了那里。
但看着常珣这副模样,张聘非但没有任何害怕紧张,脸上的笑意反而还绽得更大了些。
“胡说八道?庆国公,您来两江这么久,下官可从未见到您如此失态的模样啊。怎么?您也害怕被陛下知道,您曾经和他的皇后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缘吗?”
张聘语出惊人,直接道出了常珣苦苦维护多年的秘密。
“您担心的,是从此之后被陛下猜忌厌恶,自此失了圣心和权位,还是担心宫中那位早已失宠的皇后娘娘?”
“听闻,如今宸贵妃和珍昭容如今平分春色,陛下已经数年未曾踏足凤仪宫了。凤仪宫如今和冷宫又有何区别?”
“太子平庸,乐安公主虽得盛宠,但到底是个公主,无法承继大统。底下的皇子们各个虎视眈眈,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此事爆出,就算您和皇后二人如今再清白,陛下会不会信,又会不会介意呢?”
张聘慢悠悠说着戳心窝的话。
他的眼神里是胜券在握的笃定。
庆国公啊庆国公,你说,你怎么被我拿住了这么大的把柄呢?
这还真是,天不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