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和玄戈刚刚见完面,在他所有感情最澎湃难平之时。
父皇啊父皇,你可真是走了一招昏棋。
连宣明曜自己都没想到,圣上的这招棋路,居然就正好中了她的盘算。
她虽然在长月楼那样同晋赟警示,也做了一系列动作想要分化父皇对晋赟的信任,进而一步步将晋赟牢牢握在手中。
但说实话,她没想到第一步会这么顺利。
看来父皇如今着实是有些在紫宸殿内躺不住了。
他因为受伤,不得不让几个孩子尽早走入朝局,这打破了他之前思量好的棋局,而后又是秦夷重的事引出了这么多变故,更让圣上觉得每一个孩子都在想夺走他手中的权力。
一个极致的权力至上者,他怎能允许旁人觊觎他的皇位?哪怕是孩子也不可以。
所以,他更要在自己虚弱之时,在自己失去对大局的全盘掌握之时来彰显自己的权力。
可惜了,用错了时机。
宣明曜轻轻舀起一勺粥送入嘴中。
既然如此,那自己是得在合适的时候来推波助澜一把了。
“赵霖还未招供?”
晋赟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最新讯供供词,紧皱起了眉头。
“是,已经熬过七道刑罚了,但仍未开口,只交代了舞弊一事,但吐出来的东西和之前大理寺给的几乎一般无二。”
说完,底下人小心翼翼看了晋赟一眼。
“大阁领,人现在已经只剩半条命了,刚刚提司使去瞧了一眼,让暂停了刑罚,说人再这么继续打下去,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提司使?
晋赟嗤笑一声。
“你们倒是听话。”
“属下不敢!实在,实在是赵霖的确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医师也来看过了,用参汤吊着命,可继续加刑,定然是会出事的了。”
那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倒,晋赟却没有什么追究下去的心思了。
距离自己带伤从宫中出来已经过去两日了,这两日内,太平司的暗潮涌动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不少人都觉得,这是陛下准备换掉自己这个大阁领的意思,底下人心浮动,几乎快放到明面上来了。
刑澍倒还好,对自己依旧恭敬,但面上如此,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晋赟猜不透,也不想猜。
他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处理好赵霖这件事,秦夷重之死,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答案,本以为赵霖是个极好撬开的嘴,不想居然在这时候硬骨头了一把。
偏偏他身上涉及两案,可对其加诸重刑,但万不能让人现下就死了。
而审讯一事,居然就卡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