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大捷！”

健马卷起烟尘，如离弦之箭冲向德胜门。

马上锐卒风尘仆仆，背后书筒上插着的八百里加急令旗迎风飒飒，似在欢呼雀跃。

守门戍卒不敢阻拦，满眼崇敬看着冲进德胜门的骑士，绝尘而去。

皇宫暖阁，成化帝朱见深盘坐，眼不观邪色，耳不听yin声，洗心涤虑，已入忘我之境。

左通政李孜省火急火燎进宫，却被司礼监掌印尚铭拦下。

“八百里加急，边军大捷！”

尚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万岁爷问道之时，便是天塌地陷，也不得打扰。”

李孜省冷静下来，淡笑道:“尚公公说的是，陛下问道才是大事。”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何事？”朱见深睁眼。

李孜省连忙步入暖阁，躬身应道:“陛下，武靖伯赵辅率军五万，兵分三路进剿建州女真，破寨四五百座，斩贼六百三十余，俘贼二百四十余，阵斩贼首李满柱、董山……”

“知道了，退下吧。”朱见深再次闭眼。

东宫，所有宫女、内侍尽皆低着头，莫说窃窃私语，便是眼神都只敢看着脚尖。

帝国太子朱佑极命悬一线！

寝殿内，雕刻瑞兽的床榻上，一位看上去也就两三岁的孩童，脸色发青，已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咔嚓！

闪电撕裂黑云，瞬间点亮满城天空。

跪在床榻前的御医戚宇身躯一颤。

“太子可还有救？”被雷闪惊醒回神的柏贤妃问道。

“回娘娘，殿下风邪已侵五脏六腑，只怕，只怕……”

“真是风邪！”柏贤妃攥紧秀拳。

戚宇身躯再次一抖，咬牙应是。

猛然间，病榻上的朱佑极小脑袋一歪……

乾清宫。

尚铭轻手轻脚进到暖阁，躬身低语道:“万岁爷，太子薨了。”

问道刚结束的朱见深看了尚铭一眼，嗯了声说道:“着礼部安排后事。”

语气平淡，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奴婢遵旨。”

昭德宫中，戚宇躬着身体，毕恭毕敬，在他身前是一位满头珠翠，华服宫装的贵妇。

“太子薨了？”

“回贵妃娘娘话，太子已逝。”

贵妇轻嗯一声，道:“太子乃国本，而你一直负责照料太子，只怕陛下……”

“臣知道该怎么做。”

“你妻儿，本宫会派人看护，自会让他们富贵一世。”

“臣多谢娘娘，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