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天,戏拍了一半多,剧组都了解米路的脾性。
知道这个年轻导演有水平。
又没架子。
轮番上前敬酒。
米路也不好驳人面子,不管技术还是劳力人员,都为电影出了力。
米路来者不拒,见杯就碰。
雪花不倒,他已经快倒了。
去卫生间吐了两回,第三趟迈着轻飘飘地步伐走出。
一抬头,看见章若南一脸关心地瞅着他。
“喝多了?喝不动还逞强!”
米路苦笑:“身不由己。”
章若南拧眉:“都是借口,你只要扣了杯子,没人敢灌酒。”
米路长叹一声:“都不容易。”
工作人员小心拘谨地跟他碰杯,是为了结个善缘,以后还能合作。
米路又不能不近人情。
章若南和他返回包间。
看到高亚鳞喝高了,正拉着朱瑗瑗合唱。
朱瑗瑗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抽出手。
一眼就能看出朱瑗瑗有多无奈。
唱到十点多,米路和制片主任去结了账。
回来后,让沙漠宣布散场。
人员陆续离开。
高亚鳞还纠缠着朱瑗瑗喝酒,朱瑗瑗求救地看向米路。
米路努嘴,让刘畅上。
刘畅是被骂回来的。
满脸赤红,青筋暴起。
按理说,刘畅和高亚鳞都是山东老乡。
哪想到这个老登喝点马尿,老乡的面子也不给。
米路作为导演,亲自上场。
提着菠萝杯,和高亚鳞碰杯。
好声好气地劝他:
“高老师,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上戏呢,咱今天就这么着吧。等您杀青了,我陪您喝个尽兴。”
高亚鳞肉脸喝的绛红,笑道:
“别呀米导。今儿兴致高,咱们一醉方休。磨刀不误砍柴工,明个休一天得了。”
人吃马嚼的,一天误工下来,剧组起码十来万的开支。
制片主任一听就急了,他是剧组钱袋子,误一天工,上面指定追究他。
赶忙上前劝道:“高老师,这可不成!”
话说的急了。
高亚鳞瞬间冷脸。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嘛!”
要是总制片孙永焕在这,他也就偃旗息鼓了。
一个小小的制片主任。高亚鳞自认还是能轻松拿捏的。
指桑骂槐吗?
米路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他现在和光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捆绑关系。
绝不能坐视不管。
提了几瓶酒,拿筷子潇洒撬开。
发出“嘭——”的长音。
“高老师,我陪你喝。”
高亚鳞肚子跟孕妇一般大小,显然是装酒的好容器。
“好哇,还是米导有魄力。咱俩今天不醉不归。”
一杯碰一杯。
各自喝了三瓶。
高亚鳞脸色红润,越发精神。
米路肚子“咕咕”响,胀的厉害。
冲胡波、沙漠、刘畅打眼色,哥仨上前一人敬一杯。
再敬……
高亚鳞不乐意了:
“咋搞车轮战呢,这可不行,跟我碰一杯,也得跟米路碰一杯。”
这老不羞都不叫米导了,直呼其名。
师兄弟想替米路,和他喝。
高亚鳞很鸡贼,只和米路喝。
米路隐蔽地踹了邓朝一脚,这货睡的死死的,鼾声震天。
得,死就死吧。喝到现场喷酒,也不能让这老登好过!
正当米路下定决心时。
章若南端着酒杯,冲高亚鳞笑盈盈道:“高老师,我陪您喝吧。”
高亚鳞眼睛发直,立马答应。
章若南一杯接一杯,一点不给高亚鳞喘息的空档。
米路眼神涣散,思考为啥中国对喝酒的年龄没有限制。
想到今儿人丢大了,让小丫头片子拯救他。脸臊的发热。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再和高亚鳞合作了。
这老登能量不小,得罪不起,两不侵犯总行吧。
至于一发冲冠,薄纱高亚鳞…
拜托!娱乐圈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米路魔怔了一会,再抬头。
场上已经攻守异形。
章若南举着酒杯,面不改色心不跳,柔声软语劝酒。
高亚鳞捂着喉咙,急步冲出了包间。
在座的几人,看向章若南的眼神全是Respect。
米路语言系统都紊乱了。
“你……我……”
章若南扑哧一笑:“你是想问我,怎么这么能喝是吧?”
米路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章若南仰着小脸,豪迈道:
“小姑奶奶出生就沾绍兴黄酒,十岁喝一盅,十六岁就不坐小孩那桌了。十七岁,喝遍全村无敌手。”
沙漠听地一愣一愣,傻傻问道:“真的假的?”
章若南向外努嘴:
“这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嘛。”
大家知道,她是指喝吐了高亚鳞。
“女中豪杰。”
“酒中巾帼。”
“江南酒神。”
夸赞如雪花一般飘来,章若南云淡风轻。
米路朦胧眼神中。
只觉得章若南如女战神一般。
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我原谅你了。”
章若南思索了一会,猜到了是那晚的争执。
轻哼一声:
“我还没原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