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对,不但这客厅里内外只有你我两个,而且整个府上也没几个人。那你就要想想,我明知你不善,为什么还敢与你单独一见?”
薛良豪低头不语,心下暗道:
“完了,在这老狐狸面前,我就是个菜鸟儿。薛良豪啊薛良豪,你哪是一只虎?和官家斗你只能是一条狗。”
薛良豪突然如此悲观,是因为他试过了,不但手难举,而且腿也无力,头也发沉要下垂。
只有舌头暂时不受影响。
徐士元瞧着低头不语的赛太岁,继续对他发动着对他的心理打击:
“你不要以为仗有几分蛮力,横行一时就以为老子是英雄好汉,天下为王了?那是官家不和你较真,和你较真了,什么时候都能把你们这类人变成没家的狗。孽畜,你那点伎俩,我心知肚明?你那点野蛮,在我眼中,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可以说是疤癞头的破草鞋――不值一提。临末了了,老夫教你明白一个道理,大丈夫立世闻达,靠的是头脑,不是拳头。你言说你有万夫不挡之勇,老夫却说你是瘫痪病夫,立身难支。不信,就在此刻,你给我站起来,没事走两步,走两步。”
看着徐士元一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藐视神态,薛良豪不由心头又一惊,知道人家这次引君入瓮,是谋定而后动,算无遗漏的。
不过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倔性,仍然使他强作镇定,再次试着离座而起。
可他刚一有所动作,却顿感四肢酥软,好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座上。
这一下,事实击的他肝裂胆碎,黄豆粒一样大小的眼珠凸出眼眶,心中暗呼:
“吾命,今日休矣。”
薛良豪没了力量就失了勇气,身浸冷汗,他筋骨酥软、万般无奈地瘫坐在原处,绝望地看向八面玲珑徐士元,一言不发。只是心道:
“我薛良豪称王称霸数十年,说一不二,今日反为他人砧板上之鱼肉。真乃瓦罐不离井上破,好汉难免江湖陷,刀头舔血终割舌……罢罢罢,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凭他处置罢了。你不仁我不义,大案会审时,大不了咱鱼死网破。哼哼,就算我被正法了,我心中的一本账也让你死脱一层皮。哼,老狐狸,有招你就出吧!”
薛良豪把心一横,决意要拼个同归于尽,反倒没了恐惧,斜睨徐士元。
徐士元看那薛良豪绝望之后,又显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就不知道他心中还装有什么鬼,便愤而大骂道:
“孽障,你这个气死爹娘枉而为人的畜牲,死到临头还要充硬汉。你不怕死,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你中的是‘三香酥魄散’,不服解药,三炷香的工夫就会骨酥肌融,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你就是一堆肉馅子,管教你生不如死。”
徐士元的一顿痛骂,言及他的爹娘,让薛良豪心涌哀伤,不由眼敛凶光,泛现泪花。
他这一感情变化,徐士元捕捉在眼中,便知这一劣子顽匪也有弱处,就是还有一点人性尚存。
于是击其之弱趁热打铁,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彻底击溃瓦解他的精神抵抗,就继续骂道:
“孽障,现在为时不多,如果你从实招来,屠门劫富的大案是否与你有关联,或者你有没有相关情报于今晚破案,如果有可能如我所料,我尚可法外施法,网开一面,周全你的性命。否则,只好先取你性命,为我先探黄泉路。”
徐士元对薛良豪言讲可周全他的性命,是因为深谙对付顽匪之道:
“给他们希望,别逼他们狗急跳墙。”
顽匪在绝望的时候,是不怕死要拼命的。薛良豪也不例外。
他听到还有活命机会,他求生心切,便吃力地弱弱地道:
“舅姥爷,你不是诳我?”
徐士元咬牙切齿:
“孽障,眼下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思讨价还价。来,张开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