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年德王府很是热闹了一番德王的旧将故友来了不少德王带着世子见客私下也婉拒了这些人送女儿送妹妹结亲的提议改而让他们送了儿子过来。
大年初三他跟宋小五回娘家宋韧带着儿郎会姑爷酒过三巡,宋韧颇有深意地瞥了女婿一眼。
德王放下酒杯,朝岳父眨眨眼“爹有话要说?”
“王爷啊,”宋韧往门口看了看,宋鸿湛起了身叫走了屋里侍候的下人走去了门廊下,宋韧等了方许接道:“你后院之事我们家小五是怎么跟你说的?”
三郎四郎皆看向了德王。
“嗯?”德王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思忖着岳父的话嘴里则道:“我不纳妾小五没说什么。”
宋韧吐了口气,给他夹了筷菜“家里还是听她的?”
“不是,”德王的脸因喝酒喝得有些红朝宋韧那边靠近了一点“爹听说我怕媳妇了?没事,这两天底下人正在寻人,回头跟我提事的家家送两个去。”
“唉,”宋韧这两天正为这事发愁,女婿新婚过了,世子也有了,现在下面想靠近他的人就想送个家里人到他身边,这样帮他帮得心里也有底些,宋韧明知他把人收了皆大欢喜,但劝女婿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憋了几天等到女婿来听到女婿这话,他没有释怀反而更愁了,“这是你的主意?你就不怕他们认为是小五给他们在添堵?”
“那就不用那些诟病她的,哪能什么人都用,”德王琢磨着岳父被他王妃收买了的可能性,思索着时,他看宋大人眉头紧蹙,便拍了拍手板,道:“人我是不会收的,小五回都替我笼络了宗室,现在是旧部将兵,但我有晏城,我回来也是因为我有没办完的事,办完了我就走,用不着太多势力,至于爹你们,我相信没有我你们也能行,爹,你说她急于替我铺陈是怎么回事?你最宠她,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啊?”跟不上他的宋韧愣住了。
宋韧跟三郎四郎面面相觑了一眼,还不等他们说话,就又听德王道:“今天早上过来见你们,她还跟承儿说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承儿多大?她为何要跟我们世子说这个话?”
德王说到这,挥了挥腿上的锦袍,淡道:“是我没用。”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直视着宋韧道:“岳父大人,我就是个浑的,等会我王妃要是来见你,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她要是敢弃我们父子而去,她前脚一走我就敢带着周承后脚就去找她。”
“胡说八道!”宋韧震怒,一掌拍向桌子,拍得碗盘跳起咚咚作响。
“她要是因我皇侄而死,你们说我会不会揭竿而起?”德王懒懒地打了个酒嗝,像在对宋家父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肯定会的嘛,到时候我是不用替大侄子操心了,她也不用替我操心了,他们都好了,我呢?我当个好皇帝左拥右抱,后宫粉黛三千,她是不是很骄傲她夫君给她戴几千顶绿帽子啊?”
宋韧气绝,一把夺过了他面前的酒杯,正要说话,就见德王咬着牙看着桌子恨恨地道:“我才不中她的计,我知道她是嫌我烦了要摆脱我!”
说罢他抬了头,突然号啕大哭:“爹,你帮帮我,我舍不得她,她太狠了,我斗不过她,我在她面前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她,就怕她不要我,我多可怜啊,承儿多可怜啊,她比我们爷俩加起来还横,我们横不过她。”
宋韧又气又怒,见这没用的女婿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惨不忍睹,他别过脸抚着头,头疼地叹了口气。
宋小五在后院用完午膳,正跟宋祖母和母亲还有作陪的几个嫂子喝茶说话,前面就来人说宋爹书房有请,她正好也打算要去见见父兄,然后和小鬼回去,没作它想就去了书房,没成想她进去后家里的萝卜条不在,就宋爹一个人,她不由看向了宋大人。
自女儿回来后,宋韧时不时见她,但这次见到在他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娘子,他突然觉得女儿早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已经离他远了。
“爹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宋小五眼睛看着宋大人,脑袋朝旁微颔了一下首,跟随的杨柳见状,带着身后的丫鬟退了下去。
“过来坐。”宋韧出了书桌,亲自搬来了另一张凳子,跟书桌前的那张凳子并排摆着,掀袍先坐了下去。
宋小五过去对着他坐了下来。
“吾儿。”
“老爹。”
宋韧哂然,“爹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