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简一行人走后德王府紧闭大门即便是府中采办也是凌晨出清晨回白日静寂一片外人在府外尖起耳朵也听不出什么动静。
少了皇帝丞相的燕都由朝中的四位阁老共同监国当中为太子太傅的董之恒被点名为四大学士之首主管政务。
董之恒是朝中有名的近德王府的大臣,这厢朝中对蜀地之事议论纷纷,难免对大逆不道的德王有垢病都城也有德王要反的传言,好在无论外面如何言道,德王府置若罔闻如置身事外不声不响,让董之恒很是松了口气。
皇帝身为帝王有帝王的立场百姓身为子民自当拥君但现在远远不到宰割德王府的时候而百姓不需要懂的帝王得懂,百姓忍不下的帝王得忍,忍不下也得忍。
而比之皇帝德王府更忍得下这让董之恒心中五味杂陈。
那位德王妃,目标清楚,为达到目的,蛰伏折辱都不在话下,从不意气用事。
那才是强者所为。
董之恒现在只希翼,圣上的眼光和耐心,能放得跟她一样长。
宋小五龟缩在德王府当中,宗亲和娘家人一概不见,如此她也没清闲,府中还有的是人由她调谴,每一桩发号施令的事情都要过脑。
她这不动,也就做做样子,谁叫世人都喜欢假面的表相,容易倾向于弱势的一方。
宋小五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大开晏城粮仓,赈养天下百姓的决策。
千金散尽还复来,如此慷慨解囊留下的义名够让天下百姓在德王府受到“不公”“戕害”时为德王府打抱不平。
历朝历代,百姓是武器,上位者的枪引领着他们打向他,他们就会往哪边冲,哪怕有能斟破当中真相之人,也身不由己,身份注定他们没有挣扎的余地,时局皆由强势者掌控。
德王府现在全听德王妃下令调谴,上上下下从怀疑腹诽到完全遵从没花几年,全因德王府的重大决策十之七八出自她之手,王爷从不掩饰,属下人日复一日习惯成自然,视为了理所当然。
未出半月,宋小五收到了蜀地那边传来的消息,谈判很不顺利,皇帝毫不让步,不想把蜀地让出。
他给出的话,谁都不敢质驳。
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句话听着是没错,宋小五看着信报,把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一遍,笑了。
有王土,你才是帝王。
王土没了,谁听你说这句话?这句话又有什么用。
德王在信中问王妃,道:侄儿撒野,何解?
德王妃对德王的了解深到德王撅个腚,她都知道他要往哪边放屁。
他为难,狠不下心,想让王妃帮他狠狠心。
什么事都要靠王妃。
王妃看着信又不由得地想,这王朝,就冲这周家男人死性不改的性子,她要是有野心想走到台面上,绝对可以把周家男人逼亡,还会哭着把位置留给她。
只可惜她不是此生当中人,如果不是她强行上位后不得善终,最后两败涂地,把自己搭上成就符家等辈的结果一目了然,哪怕为了干脆点,她还真想换种方式揭开遮羞布,让小鬼痛不欲生一回,彻底断了他骨子里的那些优柔寡断。
不过,她因他成了现在的她,一物降一物,她沦落到如斯境地,不比他高明几何。
谁也无法控制全局,当朝皇帝都不能,她这个依附丈夫的一介王妃能施展出来的手段也有限,要是能把握住的那点都握不住,她现在就可以给全家四口准备棺材板了。
还是多活几年罢,哪怕为了美色,宋小五给美德王回了信,信中简言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事情哪儿严重到这个地步?王妃这是吓他,德王拿着信,扁着嘴找他那皇帝侄儿去了,见到人就一屁股坐下,道:“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耗吧,你有能耐就跟我耗,我看我俩谁能在这呆得最久。”
王妃的信很吓人,口气冷漠绝情,尤为冷酷。
她狠起心来有多狠,德王是知道的,连孩儿都不要的女人,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