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晏郡主乳名咚咚名暇字珠君。
三称皆为母亲所取。
北晏郡主在府文武兼学身边丫鬟小子皆有均随她调谴月钱也由大帐房划到她房中下放。
北晏郡主每日自晨起到日落忙得不可开交随母亲来外祖家,当是有了自由玩耍的时间,便连声欢呼跃起高兴不已,未料母亲先是提她去了外祖书房,临近膳前才放她去外祖母跟前。
宋张氏已是宋家老夫人膝下群孙围绕,见到外孙女可算过来了眉开眼笑着人去招孙子们过来陪咚咚玩。
宋老爷已辞官退朝与次子二郎宋鸿锋同居一处为二子奉养。宋家大郎早高居户部侍郎三郎四郎一个外派为知州,一个乃民间最大工坊“天工坊”的当家掌柜除三郎不在燕都,大郎四郎皆是忙碌之人但一得知主府老太太递过来的消息大儿媳应氏,四儿媳郑氏带着儿女紧赶慢赶赶了过来,现眼下正在宋府自个儿的院子里打理自己,在院里一收到老太太的传报,便快快带着儿女过来了。
王妃与王爷过来时,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小郡主在里头说话,隐约还见哭声,只见郡主声音清脆:“我未欺负你,只道你说我舞刀弄剑不成样子是为不对,你为何要哭?你这般叫我好生为难,长辈听到了,还当我北晏做错了什么,竟惹姐姐哭泣,莫要哭了好不好?你不喜我玩闹,那便去玩你喜欢的就是,你高兴你的,我高兴我的,我不碍着你,你不碍着我,这样可成?”
王妃不喜前簇后拥,身边常随之人二三人而已,德王随了王妃的习性,这些年身边常随两人,暗卫两人,身边人不多,他们这到了门口,止了看门人的传报,是以里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到了。
里面只见小表姐哭道:“可娘亲叫我过来陪你玩,妹妹,你乃德王之女,圣上亲妹,如此粗……粗鲁,传出去了,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我等。”
北晏无奈道:“姐姐不喜欢离开就是,你道你如此哭哭啼啼,传出去了,岂不是笑话了?”
“哇……”北晏说话太戳人心,小表姐大哭,掩面痛哭而去,口里声声叫着,“娘,娘……”
“北晏郡主,奴婢前去看看。”仆人们怆惶,带头的奶娘带着一众丫鬟匆匆跟了上去,生怕娘子出事。
王妃抬步进去,就看她家小娘子与四舅父家三岁的小表妹义正辞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哭着找娘更是不对,有什么是说话解决不了的问题?说话解决不了……”
北晏郡主握着拳头跟小表妹飞舞,“那就用拳头,把人打服了,不想听也得听,你可知道?”
小表妹玩着花绳,点头不已,奶声奶气回道:“嫱嫱知道了。”
“可惜,表姐太弱小,强者不可欺霸弱者,我可不能霸凌她。”说至此,北晏郡主大叹了口气,抬头看到门口的父母,小脸一下就亮了起来,张开双臂,像蝴蝶一样朝他们奔去。
“父王……”郡主扑到了父王的怀里,猴子一样飞快爬到了她父王的身上,小手挂在了他脖子上,脆亮亮地连声喊道:“父王父王我的好父王,你来接我们娘仨了?”
小女儿太调皮,与王妃作对的胆儿都有,上梁揭瓦更是振振有词,与谁皆有话说,是活泼了些,但是最为像他了,不像长子,从小就苦大仇深的一个小孩儿,轻易见不到一个笑脸,还是小郡主像个小孩子,天真烂漫鲜活有趣,让人瞧了就心生欢喜,周召康忍着笑,拍了小娘子的小屁股一记,“你又逗哭人了?”
“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说说道理都不成吗?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母妃,你说可是?”小郡主转脸朝向母亲。
王妃淡然地朝她点头,肯定她,支持她。
得到了肯定,郡主得意洋洋回头:“您瞧瞧!”
母妃都说她对呢。
“哈哈,”周召康朗声大笑,抱着她往内院走,“那你做得可是最对了。”
“可不就是!”
王妃伸手接过奶娘手中四郎家中的小女儿,把怯生生的小娘子抱到手里,低头问了她一句:“姑姑抱你片刻可好?”
小娘子红着脸点头,等大人走了几步,鼓起勇气朝身上香甜的姑姑道了一声:“姑姑好。”
“你也好。”被叫的王妃微笑,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头。
进了内院,宋大夫人郑氏已牵着小女儿站在圆门前,身边还跟着家中小儿三郎,见到周召康夫妇,郑氏眼睛略过王妃怀中的小娘子,朝他们施了一礼,道:“知慧得罪之处,还请王爷王妃见谅一二。”
“无碍,”王妃出声朝前走,“进去罢。”
大郎夫人是怎生想法,王妃已全然不管。
家宅内妇自有她的天地,有她的谋生手法、立权手段,王妃看不上那片小天空,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周旋。
四房夫人郑氏在房内陪母亲说话,一边安慰老太太小儿吵架当不得事,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耳闻到了动静,不等下人传报他们来了,她就站起身来朝母亲道:“娘,王爷和王妃到了……”
她扶了母亲起来,朝门边走。
宋张氏笑着与她道:“我还走得动,没老,不用扶。”
“娘。”
“见过母亲。”
“外祖母。”
王妃王爷一到门口,一家三口朝老太太请好,说话间王妃快步往前,把手中小娘子交还到了朝她满脸笑容的四郎夫人手上,替她扶过了张氏的手。
张氏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朝德王笑去,“怎地把你都闹来了?可是要在家里用了晚膳方归?”
“用,还要歇一宿,劳烦母亲了,对了,二郎哥呢?”
“衙门里还没回呢,我叫人去催催。”
“用不着,户部最近忙呢,让他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