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长这是.......”丛茂樟似乎刚看见张小明。
“哼,此人与贼人勾结,害我等深陷险境,还说什么百炼公子已经随贼人回府了。这野道士惯会妖言惑众,还需好生看管,待夫人醒来后再做定夺。”盛清风现在连有嫌疑都不提了,张嘴就定了张小明的罪。
“居然出了此等变故!想不到啊想不到,赵道长居然是贼人内应!”丛管家吃了一惊,暗想这小道士还真有几分本事,但脸上却作出一副懊悔样,似乎没发现内奸是自己的过错一般。
张小明看着这贼喊捉贼的一幕,属实有些啼笑皆非,同时感慨当内奸的果然都是影帝,否则这无间道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转的。
“那此人该如何处理?”丛管家看向张小明问道,眼神里透出丝丝杀意。
“盛某建议带回府内严加看管,免得他寻着机会与贼人联系,暴露我等行踪。”盛清风边说边微微摇头,示意丛管家此处人多口杂,非动手之地。
“盛少侠言之有理,老奴马上安排人押送他回府。”
“不用这么麻烦。”盛清风说完猛地冲向张小明,后者下意识想要躲闪,却被身侧的秦府侍卫抓住手臂硬吃了两记剑指,随之身子一软,噗通倒在了地上。
哑穴被点的张小明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只能干瞪眼看着丛管家招呼人手,将其丢在了运送酒食的板车上,状似送去屠宰场的生猪。
“启程!”丛管家大喊一声,上手接过载有栾思齐的马车,带着盛清风和部分仆从驶向了内岛,现场的秦府侍卫仍在其他仆从的伺候下享用着丰盛的晚餐。
早知道先吃一口了。躺在板车上的张小明心里莫名浮起了这个念头。
真的好饿......
康斯坦丁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却没什么胃口,大概是受到了对面那位须发皆张、容貌粗犷的大汉影响。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一直陪伴左右的彩霞带着侍女布完菜后就告辞离开了,乖巧的模样隐隐透露出她对眼前大汉的敬畏。
“贤侄能饮酒否?”大汉打量“秦百炼”的外貌半晌,突然出声问道。
“阁下就是铁浆帮帮主卫沧海?”康斯坦丁开门见山地问道,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哈哈哈,听彩霞说,贤侄乃人中龙凤不可小觑,当面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大汉说着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了起来,“是或不是,对贤侄来说很重要吗?”
“与人交谈总得有个称呼,总不能以‘喂’相称。”康斯坦丁不卑不亢地说道。
“嘿,贤侄倒是生得一张利嘴,没错,本座就是铁浆帮帮主卫沧海。”卫沧海将酒杯一搁,眼睛直直地看向康斯坦丁,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位秦府的“病秧子”。
“卫帮主大张旗鼓来我秦府,总不会仅仅是故地重游吧?不知是否与张爷爷打过招呼了?”
卫沧海微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瘦弱的公子哥儿,心里再次提高了对秦百炼的评价。只见他边把玩着酒杯边道:“看来秦公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就是不知道能否猜到卫某此行目的。”
“无非是旧仆噬主、侵占家产罢了。”
“非也,卫某只想求个公平。”
“何谓公平?”
“为众鸣冤是为‘公’,一吐块垒是为‘平’,本座所求,不过是了结当年恩怨,拿走属于本座的东西,秦公子如此聪颖,肯定能体谅本座的难处。”
“如何体谅?”
“助本座重掌双龙岛,再现当年辉煌!”
“百炼年幼,恐难以担此重任,卫帮主还是找家父家母商议吧。”
卫沧海盯着康斯坦丁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内劲,震得康斯坦丁胸腹间一阵烦闷。直到康斯坦丁吐出一口鲜血,卫沧海才收了笑声。
“贤侄可知卫某因何发笑?”
“难道是不小心戳到了笑筋?”康斯坦丁语气平静地说了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好像刚刚呕血的并不是他。
“不愧是老栾家的种,脾气够硬,就是不知道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卫沧海说着站了起来,带出一片阴影笼罩住康斯坦丁,“本座发笑,是因为秦登峰和栾思齐这对狗男女死期将至,恐怕轮不到本座与他们商量了。”
“哦?卫帮主不愧是枭雄之资,对昔日爱慕之人也能下得去手,本公子佩服。”康斯坦丁的言语不断撩拨着卫沧海的心理防线。
“牙尖嘴利的小子,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别吃了。”卫沧海大袖一挥扇开了房门,随后手掌抓住桌子一拉一送,将桌子连同满桌的菜都扔进了屋外天井。
见康斯坦丁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卫沧海心里倒有些佩服,看来这“病秧子”并非传闻中那么不堪,也对,虽然是姓秦的孽种,但毕竟也有栾思齐一半的血脉。
看着“秦百炼”那酷似栾思齐的脸庞,卫沧海慢慢压下了心中的不耐。
“彩霞。”卫沧海冲屋外叫了一声。
“奴婢在。”
“给秦公子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思量思量,记得再给他摆一桌菜,别让秦公子饿着了。”好不容易抓到秦百炼,在榨干其价值前,卫沧海不会让他轻易死去,刚刚的好言相劝和恶言恐吓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是目前看来效果不佳,需要改换策略。
“是,主上,奴婢这就去安排。”彩霞说着走近一步,轻声道,“外岛来信,鱼儿已入网,正送往内岛。”
“好。”卫沧海点了点头,又冲康斯坦丁说道,“贤侄,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仰天大笑三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