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谥秋在酒店内设的酒吧一角，找了一张远离人的桌子让宋苕华坐下。微暗的灯光将这里和大厅分离开来，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边如花果山般阳光明媚，一边如水帘洞里曲径通幽。

陈谥秋兴致勃勃地点了一扎生啤，宋苕华拒绝喝酒，要了一杯奶茶。

陈谥秋喝了口啤酒，冰线直落肚里，笑道：“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方，能够有一杯冰啤酒，神仙过的恐怕也只是这样的日子吧。”

宋苕华缩在阴影里，虽然喝酒对她没有任何压力，但她平常滴酒不沾，“神仙过的日子，是我们不能想象的吧。”

“说得太对了，”陈谥秋笑道，“是我的错，没有当过神仙，就不要说神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有句话说得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宋苕华抱着奶茶喝了一口，等着陈谥秋说正事。

陈谥秋看出宋苕华没有什么谈兴，想找一个轻松的话题引起她的兴趣，可是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暗道自己真是失败，心里梗得难受。喝了一口啤酒，当冰线再次滑过喉咙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自己以前无意间思考过的问题，喜不自禁地问道：“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让你那么高兴？”

陈谥秋心想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问道：“为什么外国人很喜欢喝咖啡和酒？”

“不知道！”宋苕华抱着杯子啜了一口，牛奶混合着红茶的香味充盈鼻间，感觉有股冰冰凉凉的清气，浇灭了心间的烦闷之火，她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变得有些慵懒有些寂寥，就像一滴朝露。

陈谥秋得意地笑了，缓缓地说道，“外国人之所以喜欢喝咖啡和酒，这其实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

宋苕华捋了一下耳边的秀发，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喃喃地问道：“咖啡和酒，巨大的阴谋？”

“是啊！巨大的阴谋，”陈谥秋道：“我为那些外国人感到悲哀，一直被人操纵着，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是吗！”宋苕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关心外国人的嘛，我们是否更应该关心一下项目的事。”

“好吧，好吧，”陈谥秋拍了拍脑门，“我长话短说，这个阴谋其实并不复杂，外国人白天喜欢喝咖啡提神，可是喝多了咖啡，晚上就不着觉，只有喝酒，因为喝了酒，就好睡觉了。可是晚上喝多了酒，早晨起来就会晕乎乎，只有喝咖啡提神。”

“如果不说出来，就好像会憋坏你一样，”宋苕华失笑，“在你看来，外国人喜欢咖啡和酒，已经成了个死循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

陈谥秋肯定地点点头，“他们肯定解不开。”

“说得像真的一样。”宋苕华笑道：“不和你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其实那些老外真的很可怜，”陈谥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们已经看出来咖啡和酒是一个巨大的商业阴谋，可是他们却不那样认为，他们以为那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白天喝咖啡，晚上喝酒，多么惬意多么自由啊！”

“难道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宋苕华笑道：“白天喝茶，晚上喝酒。”

“不同，不同，绝对不同！”陈谥秋道：“我们喝茶和酒那是传统，绝不是阴谋。”

“总有你说的。”宋苕华捧起茶浅浅地喝了一口，“可以说正事了吧？”

“诶！”陈谥秋笑笑，“时间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