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拉响汽笛，微颤着离开码头。人们兴致勃勃地站在船上，看着陆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除了灯光下滚滚而去的海水外，四周一片漆黑，渡船似乎正在向着某个深渊驶去。

“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左归鸿道：“我们进去吧。”几人黑着脸进到船舱，找了一处紧挨着的座位坐下。“过海之后，我们怎么走？”陈谥秋问道。

“有环岛高铁，”宋苕华早就想好了，道，“我们坐高铁吧，你看看票。”

陈谥秋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沮丧地说道，“真是奇怪了，高铁票都售卖完了，有票的班次，最早也是下午三点的，涯城的旅游这么火吗？”

“最迟也是下午三点？”宋苕华叹气，这次出来怎么就那么不顺呢，想来想去，说道，“那我们搭出租车吧。”

陈谥秋又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好贵，从海城到亚城，要五百多呢。”

“这么贵吗？”宋苕华皱眉，这一趟已经花了太多的钱了，配钥匙花了一千多，如果再花五百，只怕章扒皮要心痛死了。

“过海之后，我们租辆车吧。”左归鸿的视线离开手机，提议道，“一天只要一百多，我们租三天，就算加上油线，也比坐出租车来回走的费用要节约得多。”

“租车！”陈谥秋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怕地说道，“还是不要租了吧。”

就在这时，宋苕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船厅的门口一晃而过，她惊讶地“噫”了一声，起身向门口跑去。毕开跟了过来，问道：“什么？”宋苕华没理他，出了舱门，两边的走廊上有一些人在行走，但都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又爬上船顶，看到一些人正在上面闲聊，但那些人也不是她想找的。她怔怔地站在栏杆边，看着渡船破开海面，在船尾形成八字形的两条白线，切过自东向西的排排浪峰，越张越开，渐渐消失在黑幕里。

“怎么了？”毕开一晃眼的时间就追丢了她，现在终于找到，有些气喘地问道。

“没什么！”宋苕华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但怎么找也找不到，也许是眼花了吧。”

“理智的说，”毕开道：“我们还是租一辆车吧，有自己的车比较方便。”

“也好，”宋苕华道：“这次你来开。”

毕开道：“行，但租车还是你们事务所租，我负责开。”

回到船舱，宋苕华就找到陈谥秋，说道：“还是租辆车吧。”陈谥秋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次不能让左归鸿开了。”毕开道：“英雄所见略同，这次我来开。”

左归鸿望着两人摇了摇头，走到一边靠在椅子上假寐。虽然很多人都想在船上睡一会儿，但一般人都睡不着，只能假寐着聊以自慰。海船发动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轰鸣。

“海浪轻轻地摇”，只是一句浪漫的歌词，唱着好听，但对于很少在海上睡觉的人来说，船摇着根本就睡着。

两个小时之后，天渐渐放亮，渡船也缓缓驶进对岸的海港。

几人拖着行李，杂在人流之中，出了码头。远远地看到一排车子停在路边。陈谥秋打了一个电话，一个本地人高举双手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