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中午,安維第十五區,倉庫背後森林深處的一片空地上,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
這裡是一個幽靜而神秘的地方,樹木古老而高大,環繞著一個被植被覆蓋的開闊空地。
少女和中年男性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屍體。
屍體雙手插入眼眶,骨頭穿透顱骨,穿刺而出,粉白色的液體向下直流,仿佛形成了兩隻角。
死寂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敗氣息,讓人感到一陣寒意。諾婭的眼神凝重而冷靜,多諾則深深皺著眉頭,目光緊緊盯著屍體,試圖從這可怖的場景中找出任何線索。
諾婭走近屍體,語氣低沉而穩重:「多諾,你知道為什麼改變認知的儀式是禁忌,也是被視為不可能完成嗎?」
多諾不解,抬起頭來看著諾婭,他不明白為何在這個時間點聊這個問題,尤其是在這樣詭異而壓抑的場景中。他皺著眉頭,目光中帶著困惑,但依然聽著諾婭的話,希望能從她的解釋中找到答案。
諾婭的目光掃過屍體,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的光芒:「我以前的隊長曾經跟我說過,升格者在升維的過程中在靈魂刻畫的每一個儀式,都是使自己的靈魂向神明們靠攏,使自己的靈魂染上神明的顏色。園丁們向血植之神靠攏,指揮家們向救世之神靠攏。你也知道,靈魂即是我們的知性,因此每刻畫一個儀式,升格者的認知就會變得越像他們的神明。」
她的話語已經默默中給予了答案,改變認知即改變靈魂,那是神的所為,從本質上和升格者的升維沒有差別。
諾婭靜了一靜,接著說道:「而契約者們,他們是特殊的,他們自出生開始,靈魂就已經和神明有某種關係,具體的我不清楚,因為是機密。但我也是一樣,在我當初聽到是指揮家的作為時,我心中就產生了一種無名的憤怒,我很清楚,那是來自白色之神的憤怒。」她把自己尾指的銀戒脫下,放到了屍體的身前,繼續說:「直到現在,他死去,不再是一名指揮家時,我才能客觀地看待這個人。他到最後,都只是神明們享樂的一環…」
多諾看著諾婭的動作,心中明白了許多,但仍是不解她為何說這些。他皺著眉頭,內心充滿了疑惑。
諾婭低聲說:「指揮家的終極目標是召喚名為光耀聖使的存在,這部分你知道吧?」
多諾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是的,我知道這一點。」
諾婭繼續解釋:「光耀聖使的降臨通過永續大儀式—救世光芒的召喚,具體的代價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自2601年世界大戰結束後,他們已經努力了上百年時間了。而我們剛才見到的石桌,眼前的屍體,都預示着,救世光芒的召喚已經完成了。」
多諾回想起倉庫中的黑桌,那張桌子被古老的符文和奇異的圖案覆蓋,散發出一種邪異的氣息,桌上還有舉行儀式時留下的斑駁血跡,讓他感到不安和恐懼。
雖然他已經見識過許多怪異的東西,但這次的還是讓他難以置信。
他仍是不解,問道:「那為何他要尋死?他們的救世主到來,不該是高興嗎?」
諾婭的目光再次落在屍體上,沉重地說:「因為他是有罪的。他傷害無辜來召喚光耀聖使,而光耀聖使是純潔的,在光耀聖使存在的世界,罪人不該存在。更不用說,他用如此可怕的手段召喚光耀聖使,這使他成為了光耀聖使的污點。」
多諾皺眉:「這也太扭曲,太難理解了吧。」
諾婭只是望了多諾一眼,語氣平靜:「他曾是個五維升格者,他的思想早已和救世之神同步,常人無法理解是正常的。」
多諾沉默了一會兒,這一切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黑暗和扭曲的認知。他出生在三日月這個第四扇區的彈丸之地,根本沒多少超常事件,但光是這一個月的超常事件量就已經超過了他以往生涯中所經歷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轉向諾婭,問道:「那光耀聖使到底是什麼?」
諾婭心裡掂量著是否要告訴多諾全部真相,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光耀聖使,根據指揮家所講,是永遠純潔之人,是救世主。他無法容忍一絲的不公和不正義,他們預言光耀聖使將把幸福帶給世上的所有人,永遠,永遠的幸福。」
多諾一怔,心中掠過一絲疑惑:「這怎麼有點像我給女兒們說的童話故事。」
諾婭微微一笑,帶著一絲苦澀:「確實,聽起來像個美好的童話,但現實遠非如此簡單。為了實現這個所謂的永遠的幸福,指揮家們不惜以無數人的靈魂作為代價,進行各種可怕的儀式。這背後的真相,遠比童話故事要殘酷得多。」
多諾點了點頭,問道:「那這個光耀聖使現在在哪裡?」
諾婭沉重地看著他,回答:「這就是我們的工作了。」
她的眼中閃爍着銀光
。。。
下午,從早上開始陰暗的天空終於開始落下大雨。雨水如傾盆而下,敲打著警局的窗戶,發出急促的聲響。警局內的氣氛依然緊張而忙碌,警員們忙碌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電話聲此起彼伏。被救回來的孩子們坐在警局的一角,他們個個神情疲憊,臉上掛著不安和驚恐,身上還殘留著泥土和雨水的痕跡。
孩子們被安置在一個臨時的休息區,幾名警員和志願者正在給他們分發熱飲和毯子,試圖讓他們感到些許溫暖和安全。警局的氣氛雖然忙碌,但在孩子們回來後,彌漫著一絲安慰和希望。瑪琳夫人和彌陀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彌陀安慰著顫抖的瑪琳夫人,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對亞當斯的擔憂。
瑪琳夫人擦著眼角的淚水,聲音顫抖:「彌陀,你說亞當斯會不會也在那些孩子中間?」
彌陀輕聲安慰道:「夫人,我們會找到亞當斯的。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讓警員們完成他們的工作。」
就在這時,一名警員走過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夫人,您的兒子亞當斯也在這些被救回來的孩子中,他現在正在那邊的休息區。」
瑪琳夫人聽到這裡,立即衝向休息區,看到亞當斯安然無恙地坐在那裡,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但這次是喜悅的淚水。她緊緊地抱住亞當斯,激動地說:「亞當斯,我的寶貝,你終於回來了!」
彌陀站在一旁,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他看著這一幕,感到無比欣慰。同時,他也想起剛剛在森林遇到的男人。那男人的絕望和瘋狂依然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特別是他最終自我了結的那一幕,更是讓彌陀感到深深的震撼和不安。
他摸了摸口袋,手指觸碰到一顆胸針。那是他從男人衣服中翻出來的,一顆金色的太陽胸針,胸針的金色表面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象徵著某種神聖和光明。
那才是靈引指引他的方向。
這顆胸針似乎蘊藏著某種秘密,特別是男人在他死前好像稱呼自己為“光“。他不解那到底是死前的瘋語還是男人認出了自己。就結果而言,男人已經死去,帶著他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