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凡妮莎忽然停步,以相同的姿势后退十几步,每一脚,都分毫不差的踩在掠过时留下的痕迹上,确定不会给人分辨出来,立即转向。
下一刻,小姑娘突然僵硬在远处,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树杈上,半蹲的瓦莉拉发怔。
瓦娘呲牙笑。
那雪白的牙齿反射阳光,差点刺伤凡妮莎的眼睛,让她吓得险些失禁。
凡妮莎万万没想到,瓦莉拉就如影随形的吊在她身后不足五米远,把她的小动作,从头到尾看的一清二楚。
简直惊悚。
之前凡妮莎对于失败还有想法,只觉得是自己年纪小耐力差,再加上个矮腿短,才会给人追的筋疲力竭。可现在,自认耳聪目明的她给人摸到身边还一无所觉,这种现实对她来说实在是个沉重的打击,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见凡妮莎魂不守舍的样子,瓦娘探手掰断一根树枝,啪地抽在小姑娘腿侧将其打醒。
“乖,继续跑吧!”
凡妮莎给抽的一趔趄,火辣辣的痛让她直咧嘴,见瓦娘再次举手连忙逃窜。
瓦娘拎着树枝,再一次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溃败的豺狼人头顶掠过,从鸟巢边掠过,从随风起伏的树枝边掠过。
树枝鞭一下一下的抽在凡妮莎身上,也不管什么地方,反正瓦娘觉得顺手就是一下,后背、臀部、胳膊……甚至是最娇嫩的大腿内侧,都给鞭梢恣意光顾过了,凡妮莎也尝试过用匕首还击,至少也要砍断该死的树枝,结果只会因为破绽而被抽的更狠一点。当然,这种失败也不是全无意义,它们至少凡妮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要跟瓦莉拉玩这种小花招。
凡妮莎不信邪,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办法,什么变向、潜伏、诱饵……依旧徒劳无功,最后她发现,只有猪突似的直线狂奔才是最好的办法。
小姑娘羞愤欲死。
惨遭打击后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视为依仗的东西,在实用角度看,居然全都是‘画蛇添足’,那多年的刻苦训练为了什么?要是用这种手段去复仇,除开能让仇人在斩草除根前多点乐子外,还有什么?
凡妮莎咬唇,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如同串串晶莹的珍珠被扑面而来的风扯断。
瓦娘觉察到了那点湿润,眉头微皱,遭受这么点打击就会哭鼻子吗?还真是软弱啊!然而,指望用眼泪换取怜悯就太蠢了,亡灵不信眼泪、恶魔也没同情,面对艾泽拉斯那些无助的羔羊,它们只会更凶狠的将其撕成碎片,在亡灵天灾中死去的无辜者们,用自己的尸骨证明了这一点。
凡妮莎的软弱,让瓦莉拉很不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有极高天赋,却内心脆弱的小姑娘真能成为自己想要的对手吗?
嗷嗷嗷——
跑在前面的凡妮莎抹掉眼泪,像一只受伤野狼般嚎叫起来:“别小看我啊!我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后面的傻女良们,有种你就来追我啊啊啊啊!”
瓦莉拉气的想笑。
好吧!这小姑娘或许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只要她能在不断作死的路上活下来。
瓦娘猛跺树杈,整个人化为狂风掠过,带着一连串的残影闪现到凡妮莎身侧,没有挥起鞭子,只是坏心眼的扫勾在她脚背上。
凡妮莎的叫嚣戛然而止,变成惊慌的尖叫。
她下意识想稳住,却随着惯性离地而起,身不由己的翻滚着飞出了林区,手舞足蹈地一头扎进杂草丛。
呸!
啃了一嘴脏东西的凡妮莎边吐唾沫,边干呕的爬出来,抱着撞出包的脑袋抽冷气,发现四周莫名其妙的安静时一抬头,却看见尚国仁带着大部队就在不远处,正拖家带口的停在那里休息,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哭花脸的凡妮莎缩头,用胳膊遮住狼狈的样子,恨不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什么鬼?”尚国仁一脸懵逼。
瓦娘从凡妮莎身边踩着猫步走过,叹气道:“还能为了什么?作为先锋的豺狼人,无组织无纪律,看到猎物就冲锋,然后被人打的溃不成军呗!”
“怎么会这样?”
尚国仁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很浮夸。
首战告负,其实在尚国仁意料之中,而这跟他的统筹安排也有关系。
是他一开始力排众议,花费大量物资收买了几千头的豺狼人,还不让它们用传统方式选出首领,以至于它们一直毫无章法;也是他留下法系豺狼人在后面慢悠悠的赶路,偏偏还派出豺狼人蛮兵去前面做斥候,更找借口给了些酒作为奖励,不发生冲突才怪。
之所以这么坑,无非是削减豺狼人的数量,为以后做打算。
可以说,尚国仁的小心思,除开豺狼人本身外大伙都看得出来,这也是之前商量过的。
唯一的问题,或许就是尚国仁的表演太不专业,也就是被糊弄的是豺狼人土鳖,换了任何看过歌剧的智慧生物,都早就拆穿他了。
“现在怎么办?”一个冒险团长出来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