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此时终于从魅惑中清醒,却见手下已有近半被歼灭。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双眼血红,狼爪连挥,数道远比之前宽广数倍的风刃击向胡列娜。
胡列娜纵身跃向空中,躲过风刃。五条巨大的狐尾迎风而立,尾上毛发炸毛一般根根竖立如刺,其上有雷光不断闪烁。霎时之间无数雷针飞出,狂风暴雨般向余下狼盗攻去。
首领之外的狼盗本已被雷音影响,陷入幻术世界,如何再能抵挡狐尾雷针?登时各个身中无数攻击。雷针经雷电之力强化,穿透力极强,直从狼盗肉身穿透过去。
针上所含雷电之力留在体内,将其经络、骨骼、血肉尽皆电得焦黑、气化。一众狼盗在倒地前便已死亡,尸体上散发出阵阵恶臭般的焦糊味。
首领运起浑身魂力,双臂交叉护住头脸。虽亦有无数雷针击中,却只有少数穿身而过。饶是如此,雷电之力亦已电得首领不住痛嚎。
胡列娜落下地面,足下一点,扑至首领身前,雷化狐爪万无一失的刺穿狼盗首领心脏。随着胡列娜抽出狐爪,首领身躯抖动几下,噗的一声,跌落尘埃。
胡列娜细细检查一遍狼盗尸身,确定无一存活,这才解除武魂附体状态,走回萧剑心处。
此时女人身上血流已经止住,那小女孩跪在旁边,仍是哭泣不止。女人虽已服过丹药,萧剑心却黯然地摇摇头,示意无力回天。
胡列娜强撑笑脸,握着女人双手说道:“大姐,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温彻斯特城,那里的治疗系魂师一定能治好你。”
女人气息奄奄地说:“多谢二……二位相救。我……我是不行了,劳……劳烦两位将我女儿送到……天水学院,她叫顾清露,是学……学院主任顾……顾木华的孙女。”
胡列娜坚定的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亲手把小妹妹交给顾前辈。”
女人又问:“前面是我们的车队,可……可还有其他人幸存下来?”
胡列娜缓慢的摇摇头,女人双眼中涌出泪水,嘴唇微微抖动,突然头一偏,气绝而亡。
顾清露搂住母亲的尸身,只是大哭,不住口的叫着:“妈妈,妈妈,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女人的身子渐渐冰冷,她却犹自叫个不停。胡列娜心中本已悲愤,再想起自己也是自幼失怙失恃,忍不住掉出眼泪,陪着顾清露哭了起来。
萧剑心亦是神色黯然。战魂师虽已战斗为生,他毕竟是初次在大陆上行走,之前从未切身体会过人类的死亡。他姐弟自离开炽火学院,本拟顺着霜池河沿岸穿过落日森林,再向东往天斗城而去,不想却在此地遇到这一幕人间惨剧。
萧剑心见师姐与顾清露哭个不住,便召出武魂,在路边荒地挖了几个坑,将众人尸身一一葬了。有些尸体已碎裂成小块,实在难以分辨,只好胡乱将就拼搭着埋葬。狼盗尸体则全堆到一起,一把火烧光了事。
埋那名女子时,顾清露已哭得精疲力尽,躺在胡列娜怀里沉沉睡去。待得醒来,即使极为擅长魅惑的胡列娜也是费尽唇舌,方才使得她相信妈妈在天上跟她玩捉迷藏,自己姐弟俩这便带着她去找妈妈。
胡列娜从魂导器中取出些干粮、水果,递给顾清露吃了。清理完众人遗物,领着顾清露在众人坟前拜了几拜,坐上七香车,北上天水学院。
顾清露年纪幼小,虽然父母都是魂师,先天体质颇为壮健,仍是禁不住沿途风霜之苦。胡列娜便将七香车从敞篷模式改为豪华车辇形态,前行速度亦是放慢许多。每日行行歇歇,最多不过走上数百里。
数日之后,方才穿过天斗平原,到达帝奥行省首府,温彻斯特城。
在温彻斯特城稍事休整,胡列娜姐弟便带着顾清露继续北上。一路上胡列娜最为烦恼的,却是顾清露时时吵着要妈妈,见总是找不到妈妈,往往便哭泣半天。胡列娜、萧剑心二人多方开导,说这一路北上,便是去寻她妈妈,又殚思竭虑想故事,扮鬼脸,逗她破涕为笑。
这一日,七香车行至接近冰封森林处。虽然已是春天,朔风吹来,顾清露饶是衣衫甚厚,仍禁不住瑟瑟发抖。幸得胡列娜在温彻斯特城已买过棉衣,赶忙给顾清露穿上。
原来这天水学院名似以水为尊,实则冰水双修。是以学院便建立在霜池河最靠北的一段边上,毗邻冰封森林。穿过冰封森林继续北上,便是天斗帝国最北边的龙城,乃人类活动范围的极北之限。只因再往北,便是人类禁区,极北之地。
但天水学院驻地虽然偏远,在天斗帝国地位却极其崇高,乃当今皇帝雪夜与太子雪清河幼时求学之地。或者也可以说,除了年纪最为幼小的雪崩,天斗帝国其他三位皇子武魂觉醒后,都是在天水学院求学。
只因数年前二皇子、三皇子接连在此病故,雪夜大帝震怒之下,不再信任天水学院,才令雪崩去往天斗皇家学院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