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死了!
看到上官仪坦然赴死,许敬宗的心情颇为复杂。
曾经的上官仪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头上,如今却身首异处,让他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匡扶天下的宰相!”
许敬宗闻言噗嗤一笑,他何尝不想做一个手握大权的宰相,然而上官仪就是前车之鉴。
陛下难道就不知道后宫干政的危害,然而陛下宁愿培养出一个吕后,也不愿意出现一個霍光。
更别说太子已经渐渐长大,依旧对武媚娘毕恭毕敬,既然陛下和太子都乐见其成,他又何必操心,反正这天下是他李家的江山!
至于宰相的风骨,他更想要的是宰相的荣华富贵,而他上官仪当朝宰相非但被当街斩杀。
“许大人,上官仪已死,其尸首如何处置?”刽子手行刑之后,丘神勣上前问道。
按照以往的规矩,行刑之后如果有家人前来收尸,那就让其家人拉走,无人收尸,则是由刽子手将其草草埋葬。
许敬宗闻言眼神一狠道:“上官仪乃是谋逆之人,罪大恶极,无需为其收尸!”
上官仪乃是他上奏弹劾丢官,更是他亲自监斩,早已经将上官仪一脉得罪死了,今日他倒要用上官仪的尸体,引出其同党,将其一网打尽。
丘神勣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许敬宗的意思,当下朗声道:“下官明白。”
当下丘神勣撤走一众金吾卫,留下探子暗中观察,是谁胆敢为上官仪收尸。
一时之间,长安街头出现了极为荒谬的一幕,当朝宰相被斩,而且无人敢上前收尸。
“无人收尸!”
很快消息传到了东宫,李弘眉头一皱。
一旁的太子师郭瑜脸色难堪道:“整个上官家都已经被抄家,男的被杀,女的入罪充掖庭,其他人更是对上官仪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前去收尸。”
“更甚者,许敬宗故意将上官仪的尸首曝尸街头,恐怕也有趁机打压亲近上官仪之人。”一旁的郭广敬恨声道。
上官仪已经认下了谋逆之罪,谁若同情上官仪,那就有同党的嫌疑,恐怕将会一并纳入打击范围之内。
“让我来为其收尸,堂堂一国宰相,曝尸街头,实在是有失体面!”郭广敬火爆脾气,当下按耐不住道。
郭瑜连忙拦住道:“郭将军且慢!你若冲动,恐怕就连太子也保不住你。”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吧!”郭广敬皱眉道。
郭瑜心中一动,对着李弘道:“还请太子殿下其孙神医为上官仪收尸,堂堂都城曝尸街头,恐怕会有传播瘟疫之嫌,以孙神医的医术和名望,足以不惧谋逆的罪名。”
东宫众人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李弘摇了摇头道:“本宫请回孙神医,曾经有约在先,除非皇室之人重病,其余皆不会打扰。”
东宫众人不由一叹。
“尔等出面皆不合适,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宫出面为上官仪一家收尸吧!”李弘话语一转道。
“太子为上官仪收尸?”东宫众人一愣。
“太子不可,此举恐怕会被人非议!”太子师郭瑜连忙阻止道。
李弘摇了摇头道:“上官仪被指控和让太子谋反,本宫乃是最没有嫌疑之人,再说天地君亲师,上官仪曾经做过本宫的夫子,本宫为其收尸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