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在咱们这，只要是留过学的就会被重用，不只是我们这个行业，像他这样既留学又是外籍，当过几年教授又加入了大型医药企业，只要回来就比我们地位要高很多。”

“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觉得他是名副其实吗？”李立故意这么问，当对方情绪有波动的时候就更容易吐露出他想要的信息。

“算是吧，不过我个人感觉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优秀，其实我以前也读过他发表的论文，我感觉很不错，可能是我对他期望过高吧，结果导致了在实际与他共事的时候有一点点没达到我对他的预期。”

“明白了，那他最近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说比较奇怪的就是他突然提出想离开这个项目。”

“他要辞职吗？什么时候的事？”李立的表情有些惊讶。

“是的，严格来说不算辞职，我们这里跟骆有为不是雇佣关系。时间嘛……大概就在他出事前不久，我记得他和同事们说的是需要回到国外，不过他并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只是说他的工作安排都需要听公司总部的。”

听到这里，李立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就要离开，而且离开后不久就出了事情。”

“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么多年，整个项目中有其他人离开或者辞职吗？”李立的这个问题别有用意。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整个神农计划有不少人参与，我没有准确的数字，以前倒是也听说过有人离开，这在科研领域也属于正常，不过好像并不多。”

柳致和的说法让他感到有些奇怪，既然离职也属于正常情况，那是谁会想要他的命呢？

“那么他和其他同事关系如何，对了，我记得在他的葬礼上见过您。”

“是的，我去参加了，毕竟在一个组共事很久，他在这边朋友并不多，他更多的精力还是专注在项目上。”

“我明白了，关于骆先生的事情我想就先问到这里吧，接下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向您了解一下。”

“噢对，你刚才提到过，请问吧。”

“我想询问一下关于十几年前，这里发生的一起爆炸事件的情况。”

柳致和听到之后表情有些呆滞，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李警官，这起事件和骆有为的案件有关系吗？你刚刚也说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关于案件的一切线索我都需要了解，这就是刑警这个工作的一部分，请见谅，至于是否有关系，还需要在我了解之后才能做出判断。”李立诚恳的看着柳致和。

“好吧，那你问吧。”

“按照您刚才说的，当时您应该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吧。”

“对，但是爆炸事件发生时我刚来这里不久，而且这件事是很久之前了，我尽量回答你吧。”

“好的，我查了一下，当时对这起爆炸事件的结论是实验失败，我理解做科研难免有失误，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危险情况吗？”

“没有过，我们都很小心，因为实验有一定的危险性存在，肯定会尽量避免伤到人的。”

“我还听说过，之前有过类似兔子伤人的事件，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这件事确实有，不过实际上受伤的同事没有大碍，只是打了几针狂犬病疫苗就没事了，不知道怎么就传来传去就变成兔子咬死人了。”

李立点点头，接下来才是他真正要问的问题，“关于当时媒体给出的结论，您认可吗？我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科研组内部肯定也会做一些调查吧。”

柳致和听到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闪躲，“这个嘛……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好像是调查过吧。”

“柳先生，”李立说着把记事本收了起来，“如果您知道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还请如实告知。”

柳致和还是有些犹豫，“那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如果不牵扯这件案子我会保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柳致和考虑了大概一分钟，“好吧，我告诉你。爆炸并不是发生在这个楼，也不是我所在的小组，在爆炸事件结束之后，我们确实进行了调查，而且我也参与了，最后发现爆炸的起因不是我们实验室的任何化学物品，而是一个小型的定时炸弹。”

李立挑了挑眉毛，似乎对答案比较满意，“您是说，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这起事件吗？”

“对，我们当时就明白了，这也许是针对我们的一场恐怖袭击，这个炸弹也不容易被发现，我们实验室确实也有对应的化学用品，当时可能因为心情比较沉重，就想当然的认为是我们自己的操作失误导致的。可我们事后清点的时候发现，我们实验室中那些化学物品的剂量根本就没少，也就是说有在爆炸之前没有人动过那些东西，这才怀疑是这些化学物品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这个人用相同的物品制作了一个定时炸弹，估计也是为了影响调查吧。当时我们这里还没有这么严格的管理呢，虽然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入，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有危险，后来才紧急建了围住整个园区的围墙，并且安排了特警。奇怪的是，我们的总负责人却不允许将这件事公布出去，理由是因为会造成民众恐慌，可是我们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警方，然后让他们抓住这个人才会安全，而负责人只是说他亲自会处理这件事。”

李立想，他说的这个总负责人应该是赵光伟了，邓光并不是科学家，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背后参与什么。

“那在爆炸发生之前几天，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陌生的人吗？”

“哦对了，我想起来，可能有一个可疑的人。在那个小组的一个同事，他很幸运的没有受伤，他是我的同学所以跟我关系不错，是他跟我说的。那已经是爆炸事件发生很久之后了，他说在爆炸发生的前几天，新来了一个清洁工，总是值夜班，但是在爆炸之后，就在也没见过他了。”

“他还记得那个清洁工长什么样子吗？”

“他说没注意过长什么样子，因为清洁工一直戴着口罩，而且我们那个时候的监控也并不完善，恐怕也无法拍下来，即使有的话过了这么久也早就被覆盖了。”

李立稍稍有些失望，不过柳致和继续说到，“对了，他跟我说过，那个清洁工好像一直戴着一条金项链，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