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撕扯声在他耳边响起,一团血肉模糊粘满黏液的东西被他扯了出来。
嗒嗒.....
血滴滴的渗。
连着五脏六腑大肠小肠的红盖头,在空气里散发着滚烫的余热,并伴随自然的律动,而止不住的颤抖和收缩着。
“就是你弄死了空释吗?”
齐风伸出手拍了拍它脑袋。
“喂,说话啊?”
瞧着没反应的小玩意。
齐风咬牙圆瞪,抱着它的脑袋高高扬起,紧接着,朝地上猛地一摔。
“老子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说!!”摔在石头上的一滩烂肠被他抬起的脚狠狠跺下。
“说话啊!!老子让你说话?听到了没?!”
抬腿,哐哐又是猛踩几脚。“你他妈给老子说话!你听到了没!你个垃圾玩意!!”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他陡然一停,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低眉看了看自己带血的双手。
“我......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了?我之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越来越冲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察觉到自己逐渐喜怒无常的齐风心里一阵难受,将地上的恶心玩意重新塞回自己的肚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啪!”
齐风狰狞握拳捶在巨石上。
“不,不对!我一定不是平白无故变成这样的,一定有原因,一定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
“冷静!我要冷静!!”
他呼吸急促道:
“我决不能被这些东西影响,我要回家!我要找回我的记忆,我绝不能放弃!!我妈还在等我回家!!”
“等等......我,我妈?”
当提到她妈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他竟然能想起他妈了。
可一想到这,他的眼睛立马红了。
“他妈五十多岁了,在小超市上班,一天打两份工,早六晚十,全年无休,连件衣服都不舍得买,上班就带着自己的饭盒,里面有一个好看的荷包蛋。”
“她来自乡下,和很多母亲一样,是个农村女人,几十年前远走他乡,从外地来到海市,梦想在这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她很努力,也很辛苦,每天骑着自行车上班要一个小时,只为了省下那几块钱的地铁费,经过十几年的努力,日子慢慢变好,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本以为可以在这座城市安家,本以为可以彻底般离那个拥挤吵闹的城中村,可因为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在住院的这几年,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向亲戚朋友借遍了钱,可这远远不够,他现在每月的药费就要七八千,他妈日夜兼职,工作十六个小时,也只是勉强够用,而这一坚持,就是十年,一个女人的十年,就这样没了。”
长期的心力交瘁,妈妈已经很老了,头发成圈的白了,可他依稀记得生活里那女人坚强的微笑。
她说过,不管再苦再难,一定会让他好起来。
妈妈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是啊,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个世间可以压垮任何一根稻草,可却压不跨一个母亲伟大的决心。
彼时的他,一边回忆着,前尘往事袭上心头,一边又任由着巨大的怆然之感,在他的体内如电流般横冲直撞。
所以,他根本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那两个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最沉甸甸的东西。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何方,只要提起,内心就会掀起巨大的涟漪。
压也压不住。
“妈.......”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水。
似有风在呜咽。
......
齐风收起思绪,缓缓起身。
他目光坚毅,抬头看向天上明媚的太阳,心中笃定。“我要回家,我妈还在等我!不管有多难,就算为了我妈,我也要坚持下去,我一定要活着回到现实!”
他折断一根树枝,将内心所有的问题全都写了下来,一一分析。
“我为什么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的成仙路是什么?”
“道甡真的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