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志懒得计较,回道:“也罢!也罢!这次便依你,咱们哥俩算是打了个平手。”
赵勇毅点头应允,转即又道:“不过咱们说好了,下次若有机会比赛,你若输了,可得信守诺言,教我剑法武功!”
赵承志道:“你自幼跟随你爹学了赵家枪法,还嫌不够么?你怎能贪得无厌,再去学什么剑法武功?更何况,打打杀杀有什么好?”
心下却道:“傻弟弟啊!大哥我也是初学乍练,眼下剑法武功皆不入流,如何教你?”
赵勇毅回道:“爹爹时常教导我说,技多不压身。我深以为然。昔时,我大哥赵承志冥顽不灵,既不学武,亦不学文,以致到头来一无所长。我须得引以为鉴,勤学苦练,将来做一个文武兼备的大将军!”直言不讳揭露赵承志的短处,令他十分难堪。
若是换做以前,赵承志早已一巴掌打过去,打得赵勇毅晕头转向。但如今时过境迁,他见弟弟人小志大,心下不怒反喜。
暗自叹了一口气,温言说道:“好弟弟!咱们尚在避难之中,多有不便。你果欲学剑法武功,也不必急于一时。他日,若有机会,我定然教你如愿以偿。”
赵勇毅毕竟是个孩子,听了这番话,却不知是缓兵之计,竟而满心欢喜,手舞足蹈。
兄弟二人继续策马而行。
在距离前方乡镇约莫两里路之处,有一片密林。到得密林,赵承志勒马而止,将娘亲及妹妹弟弟藏于密林之中。又将随身佩剑扔给弟弟赵勇毅,叮嘱他务必要小心谨慎,保护好娘亲及姐姐。
赵承志与弟弟约定暗号,再郑重叮嘱几句之后,便骑上一匹马,牵拉另一匹马,朝前方乡镇奔去。中途,取下斗笠,扔掉沾有血迹的面布。
到得乡镇,在集市上用两匹马换了一辆马车。买了五笼包子,若干干粮及一个水袋。取下挂于腰间的酒葫芦,灌满美酒。
待诸事办妥,方才出了乡镇,复戴上斗笠,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在面上。他自己则充当车夫,驾驶马车快速赶至密林。使用约定好的暗语,唤出母子三人,将之藏身于车厢之中。随即献出一大袋包子、若干干粮及一个水袋。
妹妹赵湘仪取出一个大包子,并未吃食,而是递至娘亲嘴边,道:“娘!你饿了吧,趁热吃!”
张幽兰喜极而泣,道:“好孩子!你先吃!”
赵湘仪及赵勇毅异口同声道:“娘!你戴着手铐脚镣,行动多有不便。你若不吃,我亦不吃!”
张幽兰拗不过,只得依言而行。
赵湘仪及赵勇毅随即又给娘亲喂了两个大包子。
赵承志见弟妹二人如此孝敬、如此懂事,心下大为感动。
暗道:“枉我长这么大,却从未给娘亲喂过一粥一饭,从来不知孝敬是为何物,当真惭愧得紧!从今往后,我须得好好弥补过错才是!可我,我眼下却活不过一旬……说不得,只好来生再去报答了……”
念及于此,心下又是愧疚,又是伤心,不禁热泪盈眶。
娘亲张幽兰吃毕,却道吃饱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直至此时,赵湘仪及赵勇毅才抓起两个大包子,左一口,右一口,狼吞虎咽,匆匆塞入腹中。吃毕,二人复狼吞虎咽,各自吃了两个大包子,方才作罢,吃相甚是不雅。
赵家家境不错,区区几个包子原是不入他们法眼的。但今非昔比,他们突遇大难,身陷监牢,何曾吃过像样的饭菜。是以,赵湘仪及赵勇毅二人才有这般吃相。
赵承志见状,不禁暗暗抹泪。心道:“世人常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此言不差矣!唉,从今往后,我一家老小当何去何从?爹爹他到了京城,也不知能否昭雪冤屈?”一时间忧心忡忡,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