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那田地怎么种?”
“仗不是每天都打的,一年打个三五次仗就很了不起了。并且据俺所知,那仗不过是冬闲时节打两天罢了。那里的百姓们因为年景不好,在这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没有度荒的口粮。俺们给他们提供粮食和种子,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后,让他们在来年春季偿还粮食。要不俺们就按照每年多少粮食,按亩收取。这样即能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又能添产置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认为想法确实可行。
果然他们说到做到,从那一天起来,蕞英回家后便号召全家人节衣缩食,积攒粮食来换田地。他们吃的饭一律和家里佣人一个样子,糠菜窝头。紧接着,在刘四的建议下,他们实行筹粮自愿,买卖自己完成,谁筹得多,换得地多,那就是谁的产业。随后蕞英又召开了一次会,这一次,他们统计好粮食后,分派好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而蕞英的叔父们由于害怕路远,顾及不到。他们纷纷选择张家庄周围的村庄作为自己的活动范围。而等轮到蕞英时,则只是剩下那些偏远、并且经常发生战乱的地方。
张夫人则有点担心地劝阻说:“最好别去了,山高路远,现在土匪横行乡里。万一有个差错,这可怎么办?”
蕞英则胸有成竹地说:“娘,你就放心吧。现在正好是俺们张家发家的大好机会,俺去打听过了,在河南一带,一百斤谷子,就可以兑换十亩良田。一个袁大头就可以买一亩地。一升小米就可以换一个大闺女。今年是荒歉之年,说不定明年就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这机会是不容错过的。”
听蕞英这么一说,张夫人只是安慰着说:“你们出门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穿戴尽量不要太显眼。”
“放心吧!俺知道了。”
等到他们出发那天,刘四和蕞英都穿戴得破破烂烂的,并且蓬头垢面。把筹措起来的粮食换成银圆后,一层一层掺在沙子里,以免发出声响。就这样他们出发了,等达到目的地后。没想到卖地的人还真不少,他们不仅卖地,而且还卖人。蕞英和刘四盘算着,等兑换的土地达到三四百亩的时候,就用当地人来替他们管辖这里的事物。并且和那人立好文书,让他们从中间提成。这对于那些因饥荒而生活完全无着落的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他们跑东跑西,跑了半年,终于置下了近千顷土地。立秋过后,天气由干旱骤然转变成阴雨连绵,并且连下了一个多月。他们赶紧筹措麦种,把今年买来的土地,全部种上小麦。等播种完后,那一年冬天,又下起来了罕见的大雪。来年开春后,如油的春雨也下个绵绵不停。总之,转瞬之间,他们在一年之内就捞回了全部投入,并且当年全家账户进账达到五万多元。蕞英一时间名声在外,成为东元县少有治家理财能手。
年终,戴诚召集各房的人,来祠堂聚会,会场上,他们敬拜完祖宗后,而后便开始划拳喝酒了。这时候一边有人敬酒祝贺,互致问候。一边又有人在大谈今年的收成。并且蕞英的叔父在酒醉之际。自得其乐地说:“老天爷真是眷顾俺们呀,俺们去东三里村,居然用一块银元换了他们二亩土地。那人还说必须两块银元,最后还是他求着俺们买他们的地的。可别小看俺们这银元,这一块银元也是五五分成的利,让他们拿地做抵押,那还是看得起他们呀?”
这时,戴诚说:“二弟,像这样下去,那地即使长出的庄稼再好,也还不起你这利息呀?这太苛刻了,灾荒之年,人人自危。俺们不能趁机打劫,乘人之危呀?”
接着本家的兄弟们纷纷说:“大哥太仁慈了,现在这世道混乱,乱世出英雄。有本事就过,没本事饿死你活该。”
“就是大哥,俺们张家今年能有这样巨大的收获,全沾了侄子的光了。古人云: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古富贵也是险中求来的。”
戴诚听后,不再言语了。不过内心里却感到异常难受起来,便借故离开了。回到家里后,他让小红把蕞英叫了过来,而后询问到:“你关东买地,是用什么方式买的,是不是像你叔父一样。放高利贷,账押,明摆着乘人之危,是不是有这回事?”
蕞英听后,愕然地说:“爹,你怎么知道叔父们这样做的?”
“是他们自己喝醉酒后这样说的。”
“那是他们这样做的,可是俺们没有这样做。俺们给他们提供银圆,俺们并没有巧取豪夺,仗势欺人。至少俺们可以让那些穷人们有饭吃。等捞回成本后,俺们按收成四六分成。如果是灾荒年,俺们一概不要,并且减免租税。这样的话既拯救了那些困难家庭,又能为俺们自己带来好处,你说这不行吗?……”
“行,还是俺儿子会算账。做人就应该这样,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给别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事不可做绝了,否则的话会遭报应的。”戴诚语重心长地说。
“这个俺知道,爹从小不是一直教诲俺们要‘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山善其身’吗?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也写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些俺都懂,俺现在像这样做,不也是在兼济天下吗?”
戴诚和张夫人听后,顿感心头宽慰了许多,这才面露喜色。
蕞英回到自己房间后,看见张采风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等孩子睡觉后,他便借着酒劲,搂住张采风,喃喃地说:“你现在应该能看得起俺张蕞英了吧。俺做了一件让张家人起死回生的大事。不仅张家人,河南关东一带的人都占俺的光。俺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你看到了吧,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窝囊,没出息。”
张采风本来对蕞英不怀任何好感,如今听他在那里自吹自擂。试图挣脱开他的手臂,但是蕞英却越发把她抱得更紧了。并且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胸部摸索起来。这时候为了不吵醒孩子,她立刻像往常一样,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躺在那里,任凭他百般挑逗,依然如死尸一般的没有任何反应。当蕞英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后,却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