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戴诚在家里闲坐着,只听到门外有嚷嚷的声音。等扭头朝纸糊的窗户看去时,只见外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家里走来。这时候他只听有人停止了嚷嚷声音,进门说:“戴诚爷爷在家吗?”
“在呢,谁?进来吧?”
“爷爷是俺,张小丑。”
小丑走进门后,哭丧着脸。当年太祖爷共生养了五个儿子,戴诚家是头门,而小丑是四门的人。虽说他们两家关系年代久远,但是看在一个祖宗的分上,他们依然互相帮助。这时候戴诚询问到:“你怎么啦?小丑,坐下说话。”
“俺今天来是想请爷爷你给俺主持公道了。”说着,张小丑顿时热泪盈眶起来。因为小丑家穷,世世代代靠给本村地主家打长工为生。原先一段时间也在戴诚家里干过。如今正在戴胜家里当长工。戴诚是个软绵心肠的人,历来见不得有人受欺负,说:“怎么啦?快说,谁欺负你了?”
“戴胜爷爷的儿子,蕞峰。俺去旱池里担水吃,走到半路上。俺看见蕞峰过来了,俺赶紧担着水给他让路,靠在墙根。可是他却故意横着担长,碰到俺身上后。他故意摔了一脚,而后讹诈俺,说是俺把他碰倒在地上。要俺给他们家里送十担水,否则的话,就把俺送到警察所去。俺无奈,所以来找爷爷主持公道了。”
戴诚听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兄弟中间,唯有戴胜戴远在村中历来蛮横霸道。只因为修建水池的时候,族里规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因为他们家拿钱财最多,所以在灾旱年,他们都把水当成活命的根本。因此这兄弟两个便说这水池他们家的。所以当穷人们去吃水,他们却派人看着旱池不让担。当穷人们趁他们防备疏忽的时候,偷偷去挑水时,一旦被他们碰见,他们就故意往穷人身上撞。虽说戴诚去劝解过几次,但是他们哪里听话?更何况他们弟兄两个,经常让家里人用这种栽赃陷害的办法故意欺负村里那些没权没势的穷人,来给他们干活,以补偿他们的损失。因此村里除了他们这一门的家境富裕外,其他二门三门四门的人则勉强能够维持生计。甚至有些人家则因为祖上好赌,把田产,房屋卖完。留下后辈子孙却只有永远靠给地主之家扛长工维持生计。在张家庄像这样的人可谓大有人在。因此张家庄一般不轻易用外人做活,一方面他们怕外人知道他们的建筑机密;另一方面本村的穷人几乎比外人还多。因此像这样过下来后,虽说是同根同宗,但是贫富自然有天壤之别。个别富户未免作威作福。尤其是戴胜戴远以及他的子侄长工们,出门到外村后,更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小丑说完后,见戴诚不发话,只是闷在那里抽烟。这时候小丑却跪下祈求到:“请爷爷做主!”
“你就别走了,你今天一直就待在俺这里,等他来这里找你了,见了他然后俺再给他说。”
果然,不到一晌工夫,蕞峰带着家里的下人真的找到了这里。等见到戴诚在场后,语气有点委婉的说:“小丑,走,给俺们家担水去,谁让你碰翻俺的桶呢?”
“俺没有碰你,是你自己担着水,自己碰俺身上,而后故意摔坏桶的。”
“你再敢抵赖,俺敢杀了你这个穷光蛋!”
“怎么说话呢?一个村的,街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亏咱们还是一个祖宗,做这样缺德的事情,算什么本事。”戴诚说。
“你不懂大爷,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蕞峰说。
“俺不懂?你懂!咱们张家庄这么大的一个村子,就你们家的人去旱池担水容易被别人撞翻,你想想这已经是你们被撞翻几次了。前几次俺就不说了,如今你们又这样做。你们这样做事缺德!你知道吗?”戴诚声高的说。
“大爷,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蕞峰说。
“什么是里?什么是外?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差别吗?你别不知道好歹了,回去好好想想,恶事做尽是要遭报应的。”戴诚使劲抽了一口烟袋,烟袋锅便嗞嗞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戴诚只听到门外戴胜和他老婆的声音,只听他们两口子说:“咱们家的缸还空着呢,怎么等了半天还不来。不行的话把他送到警察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