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笑着摇头:“你如今连内门子弟都不是了,又怎么见得着景诺?”
围观者中响起一两声窃笑。
严舒道:“我与景诺相依为命十余年,视彼此为亲人,若说这世上谁能令他改变主意,我想只有我了。况且,再关下去,景诺迟早会疯,我想掌教和各位长老也不想失去一位天纵奇才罢?”
长老面色变得凝重,跟身边的长老使了个眼色,那位长老起身,道:“也罢,我们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便带你去见他一面。”
严舒垂眸行礼:“谢长老圆我心愿。”
未央殿前空无一人,偶尔能听到殿里传来如狼濒死前的嘶吼。
严舒被长老带至未央殿门前,他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禀掌教。”
说罢,他御剑飞入殿后,那里自有只有掌教与长老所知的通道。
严舒望了望远处,如今未央峰前广场不见半个人影,四处静悄悄的。她踏上殿前石阶,凑到门缝处,什么也没看见,她把耳朵贴到门上,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一无所获。
掌教来了也不多言,默念一段术语,在门上四处注入灵力,大门轰然而开,十八天后,殿里终见太阳。
门一打开,严舒飞快跑进殿中,抱住殿中已经意识模糊的景诺。
景诺抬眸,双目似乎落在严舒身上,又似乎看向远处,他喃喃道:“严舒……”便失去了意识。
严舒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地一声,她周围的空间竟出现了一丝扭曲。
景诺拥有金丹期的身体,愈合速度奇快,不到一刻钟便又醒了过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很清醒。
“严舒,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臆造出来的。”景诺微勾嘴角,脸色更显苍白。
本来见他醒了,严舒的眼泪稍止,听见这句话又止不住往下落,一滴泪落到景诺脸上,她急忙去擦,反而抹开了一大片的湿韵。
景诺被严舒笨拙的行为逗得一笑,胸口一震,立刻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咽也咽不下,值得侧身去吐,余光扫过站在殿外的掌教和长老,面色渐渐冷了。
“他们还想我娶?”
严舒不答,只道:“你这次受了重伤,应该好好吃药休息。”
景诺回头,苍白的脸上只有嘴角的血是红的,说话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是派来的说客?”
“我只想你让你好。”严舒的眼眶微微泛红,她伸手去摸景诺的嘴角,可对方一侧头,避开了她的手。
严舒深吸一口气,保证自己能理智地说话:“你还未曾见过潋晖,怎地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说不定见一面,彼此一见钟情也未可知,即使不能一见钟情,朝夕相对之下,也说不得渐渐有了感情。你总要试试罢,别以后后悔。”
景诺却讽刺一笑:“一见钟情?日久生情?看来你已经为我选好了两条路?”
严舒道:“我不是替你选,这几日我在外面也听了潋晖的许多事情,我觉得她很配你。”
景诺一手撑地,从严舒怀里翻了过去,一个人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盯着殿顶,淡淡道:“你走吧,顺便带上门。”
严舒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景诺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她伤心问道:“你还没有见过潋晖,怎么就知自己不喜欢,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景诺一顿,轻声道:“是。”
“谁?”严舒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