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和宗清两个人倏地安静,沉默站在角落里,他们现在回过味来了,这是在开阳的记忆中。
空气凝滞了一瞬,开阳终于现身,依旧没有察觉严舒和宗清的存在,站在将军面前一言不发,冷漠地看着对方,宛如看一个死人。
将军在这样的目光里,却异常平静,眼神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了,他道:“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等来了。”
开阳却冷笑一下,手中出现一把剑。
将军目光在剑上一顿,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竟带着解脱和释然:“三十年未见,公主风采依旧。”
开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今日来是跟你叙旧,容你拖延时间?你没听见外面都静了下来吗?”
将军静默片刻,果真外面的一切动静都消失了,他望向开阳的眼神越发复杂,闷声道:“你不该这么做。”
严舒和宗清两人屏住呼吸,心道这恐怕就是开阳公主屠戮十万将士的那一夜了,不知开阳公主让他们观看这段记忆,究竟是要做什么。
开阳癫狂大笑,眼中却是浓浓的绝望:“我不该?难不成我就亲眼看着我父母兄弟姊妹被凌辱而死?大夏国百万百姓死在你们方朝铁骑之下?”
将军道:“开阳,你自踏上修仙之途,已非尘世之人,不应插手人间事务,大夏国已经与你无关。再继续执迷不悟,天道必然降下惩罚。”
开阳慢慢逼近将军,道:“你以为我怕?!当我得知国破家亡之时,带兵擒住我兄弟姊妹之人是你时,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手腕一抖,剑架在了将军肩上。
宗清牵挂着外面,想去看看情况是不是真如开阳所说,十万将士已经屠戮殆尽,他试探着伸出手,手穿过了帐篷,又发出了“啊”的一声,那边将军和开阳谁都没有注意。
看来他们两个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段记忆。
宗清出了帐篷,严舒在留在原地,静观事态发展。
将军和开阳应该有很深的故交直到现在,他还在为开阳考虑,劝说她收手,可惜开阳如今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哪怕立时降下天雷,也要为亲人,为大夏国报仇。
严舒冷眼旁观,看着这段记忆,不知开阳之后有没有后悔。
宗清查看一周后,十分熟练地从帐篷里钻过来,脸色灰暗。
当即严舒明白,开阳已经铸下大错。
而开阳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开口道:“飒厉,若不是进入仙门,我是想嫁给你。不过如今,你我二人恩断义绝,等以后再投胎,千万不要遇上我这样的人。”
飒利闻言微抬脖颈,闭上了眼睛。
一道鲜血,浇灭了烛光。
严舒不忍再看,可画面一转,他们竟又到了陌生的殿中。
“王上,天色已晚,早些休息罢。”殿下奴仆道。
王上却望着手中的奏折,随手拿起茶杯润喉道:“我看完这一份再说。”
突然,窗外一阵大风刮开了窗子,一道雷光闪过。
王上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奴仆弯腰垫脚去关窗户,可不久又被风冲开了窗。
“刚刚天不是晴得好好的?”王上不耐烦道。
严舒突然感到风雨欲来之感,宗清轻声道:“开阳公主身负雷罚,于方朝皇宫斩下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