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孙定山。”
“嗯?”
“孙定山,是你哥哥吧。”
“我们已经许久不联系了。他的事,恐怕我并不能帮上你许多。”孙识收起笑容,很认真地向他解释。
“即便不能帮到我许多,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知道。”白鸣神色紧张,故意渲染出十分急迫的氛围:“清水要沦陷了。”
“什么?”
“大业军要将那里攻下,作为他们反抗苍炎的起点。”
“清水并不掺和他们的争斗,如何能够……”孙识被他的语气感染,也跟着紧张起来。
“天下纷乱,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不是你避而不谈,麻烦就会远离你。”
白鸣翻身下马,往一旁站了站,让孙识能看到不远处的墨河。
墨河的水量明显要比平时大出不少,翻涌的水流溢出两侧,几近要开辟新的河道。
“以清水的位置,被不被选中,恐怕无关你的立场。”白鸣故意加重了语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我哥哥他……是作何打算?”孙识脸上愁云密布。
“我已与他沟通过。他打算投降大业军。”
“那大业军本就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聚集而成的虫豸,怎能投降他们?”
“我见你哥哥的态度,让他归顺苍炎,他也是不肯的。”
孙识沉默了片刻。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放下手里的农具,将自己胸前的一块玉佩拿出给白鸣看:“这玉乃是苍炎前任丞相宁古川的家玉。在他被诛九族之后,持有此玉者,量刑等同于反叛。”
“那你们确实和现在的苍炎有些小不愉快哈。”白鸣擦擦头上渗出的汗。
“我哥哥他执意让我离开清水,长居在这墨阳当个农民,一开始便是为此做打算。若是苍炎追究起来宁家余党,我也好隐去身份,图条生路。”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白鸣在原地转着圈的踱步,纠结不已。
“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忙。”孙识突然发话。
“谁?”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被你救下的那孩子吗?”
“小御?我记得。他怎么了?”
事发突然,孙识也顾不得什么约定不约定了。
“他……他全名叫刘御。刘是当今苍炎国姓。”
“!”
“我曾与小御交谈过。他们一支被朝堂疏远,也与宁古川被废相有关。但毕竟碍于势大,仍存有不少势力在各地。”
孙识重新将玉佩放回怀中。
“当初我与他一别,他说要去钦州找他叔父。我不知道他叔父是什么人,但我总觉得能帮上忙。”
“我去钦州找他看看。”
“从这里往返钦州,大约要多久?”
“大概三天吧。”
三天还是太久了。白鸣忧心忡忡地抓头,无数藏身其中的雨水便被他抓落下来。
“无论如何,我为你争取三日。三日之后,若是你不能从钦州那里借到援军,清水究竟下场如何,我也没法保证。”
孙识长叹一声。他只是想在这田间当个农民,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但是正如白鸣所说,麻烦找上门时,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辛苦你了。”
他牵来自己的马。
“三日之后,清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