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郭元福吓了一跳。
“很意外吗?”
白鸣清了清嗓子。
“死亡不是解脱。”
“你想对我做什么?”郭元福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想和你聊聊。”
白鸣已经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情报了。他说想聊聊,就真的只是想聊聊:“你有想过会是这个下场吗?”
“是我太愚笨了。掌柜的总将那祸福相依的话挂在嘴边,我却不曾在意过。”
“或许如此吧。”
一道光闪过,白鸣将他收进了典魂簿。
他不想再多说了。
让他带着这种程度的懊悔前去投胎,或许能感触更多。
若是真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别人阴谋诡计中的一部分,把他逼成了什么厉鬼也不一定。
不要给自己多生事端,这句话他在地府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才终于有所感悟。
“雨过天晴,吉兆啊。”
轻舟先生晃着脑袋,蹲在他的一旁。
“你说的那船夫,我已了解完毕了。”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他对这轻舟先生的印象也有了不少改变。
此人虽有时癫疯有时阴沉,总摆出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但是做出的事居然都是以某种顺序在一步步进行的。
“真好。你有什么感悟吗?”
“没有。”
白鸣如实交代。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况,没有心情将这些话总结成句子。
“还有最后一位。你若是想听他的故事,我随时愿意讲给你听。”
轻舟拿着扇子轻飘飘地挥舞。
“听当然是要听的。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将你们大业军这帮狗赶出去才行。”
“骂的这么难听,我是会伤心的。”
但是说归说,他没露出一丝伤心,反而是笑的很灿烂。
“如今雨过天晴,民心已聚,你们再无胜算。不如尽早撤去,也少些损失。”
“你的建议很不错,但是光是说与我是没用的。”
轻舟摊了摊手。
“毕竟这清水领军,还被大业军拿在手中。有如此砝码,就算是计划有些变动,也不影响故事的走向。你觉得呢?”
白鸣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会影响故事的走向?你的意思是,大业军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攻城?”
“毕竟清水的守军失去了带领,没法按照原定的计划出现在该防御的地方。”
话说得轻描淡写,内容却让白鸣无比错愕。
他抬起头,二人视线交错。
“什么时候?”
“如果月小姐守时的话,现在应该就已经在进军的路上了。”
轻舟先生象征性地望了望天空。
“据我所知,月下春小姐向来很守时。”
白鸣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很可惜,你现在似乎没有可以指望的人了。”
轻舟先生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起身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间掉出了一小节玉器。
白鸣望过去,是本应在孙定山身上的那节“武节”令玉。
“我已经不再指望别人。从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白鸣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令玉。
“能指望的只有自己,清水的所有人也是一样。”